第八章 飛來橫禍3...(1 / 2)

肖名強放下電話,回過頭去一看,曉曉已經背靠電視櫃,懷中抱玩具熊睡著了,粉嫩的雙唇上附著星星點點白色的仿佛奶油一般的物體,左手的食指、無名指上也都沾上了這樣的物體,還有一點點乳黃色的糕點屑。肖名強抬起眼睛看小桌子上的小蛋糕,已經被小東西戳了一個小小的洞洞。恐怕是她等不來媽媽,同樣等不到一起吹生日蠟燭,便先自己吃了,然後就酣然入夢了。

肖名強的心一陣陣的心疼,不知道為何,童年時候的記憶突然間打開了大門,讓肖名強不由自己地又回到了小時艱苦的年代。

那個時候,他和曉曉同樣大。“有理造反”的聲音震徹九州的上空,那些個“紅衛兵”的足跡遍及祖國的大地神州。肖名強家的那個小鎮——那麼一個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心的世外桃源般的家園也瞬間也跟上了時代奮進的步履,在串通起來的所謂“紅衛兵”的煽動下,一支支喊著造反隊伍在鮮豔的旗幟下順利誕生了。那些人和中央、各個城市的造反隊伍沒有什麼不同,砸當地的廟宇、銷毀名人碑刻,焚燒舊書、燒文物,那段時間小鎮被搞得沸反盈天。

這些都整完畢了,那些人如狼一般的眼神又盯上群眾家的莊稼、菜畦、果子園和家裏的山林:這些都是落後主.義的尾巴,必須把它割掉。說是社會國家的土地裏,怎麼可以長出這種東西?可憐了肖名強的父親種植的那片桐子樹啊,一日之內就那些人被齊根的斬斷或被殘忍的連著根拔起來。那是他的父親辭掉銀行裏的工作,種植的貸款從珠江借來的啊!

這簡直是要了父親的半條命,被氣得臥床不起,整天就躺在床上愁苦滿麵。家裏麵一窮二白了,每天就是稀稀的野菜稀飯,床上的那個人在喝,家裏同樣有人喝著。喝得人麵帶菜綠雙眼都凹陷了下去,喝得人都骨頭顯現四肢沒力。可憐了躺在床上的重病人,可憐了正在咿咿呀呀的幼兒!

母親的心裏麵更痛!一家子的重擔都落在了這個瘦弱的女子的肩膀上。那一天,她辛苦的從自己娘家那邊要來幾斤哥哥從東北帶回來的蕎麥粉,給在重病裏的丈夫做了好一大碗麵條,自己都隻剩了一碗麵湯,麵湯裏有幾顆麵條。她自己舍不得吃掉,全都喂了肖名強。

好香啊、好糯啊!肖名強還想再吃,趁著母親去廚房裏了,就偷偷溜進了父親的床邊,看著剛才母親端進來了還放在櫃子上的那碗麵條,他伸出自己的小手就朝碗去裏麵抓。父親正在靠著床頭,蠕動著的嘴裏邊吧唧吧唧地嚼著,木然的看著頂上的牆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的,他餘光瞄到小孩子就在一邊,扭過頭去看,果然這樣,他一邊提高音量說:“燙手!”一邊要抓住肖名強的手。但是,已經晚了。小肖名強的手都已經放進了滾燙的麵條湯裏麵,就在他想要縮手去的那瞬間,父親大聲的聲音讓他害怕,小手瞬間失去了平衡,將湯碗給拉倒了。燙燙的麵湯、那些麵條倒在他稚嫩的脖子、腿、還有手。這個家傳的青瓷碗也摔到地上,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