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酸情歌(2)(3 / 3)

午後。數丈陽光。從大廈後麵穿射過來,打在臉頰上。

可可依姣好的容顏,在光線裏定格成一具無了言語的雕像。

我於一旁忐忑不安,在喜歡的人麵前,縱千言萬語,亦百結愁腸。

“是呀!你也沒變,明知我隻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偏踢一個高跟鞋。”我揶揄她,心裏很愉快。

天橋上穿行著行色匆匆的人,各懷鬼胎。他們用紛繁的腳步告訴光陰:時間如水,我們將在水中溺亡。童話,看的人手足舞蹈,編的人,淚流滿麵。

我知道,我們分別了一年了;我一邊彈冠相慶,一邊淚盈於睫,為的是她把所有的自由,都給了我,為的是她把所有的愛,都自己帶走,留下的,隻是彈指灰飛的曖昧。

“為淘寶的服裝店拍廣告。”她風塵仆仆的說,“試拍還算順利。”

我有點心疼。

她像一隻可愛的小蟲子,在夏的熾熱中散出點點的冷。

“你現在算是不務正業?”

“你什麼意思嘛。”她嗲怒,加快幾步。

我追上。

“那你怎麼當起模特來了。這行當素來為你所不齒!”我亦來氣。

“那我該如何?你養我?”她停住腳步。

我不語。

我想,我是個樂觀進步的青年,可是我無法在愛情與麵包之間做出理智的選擇;正如一個愚蠢的女友會問出“我與你母親掉進水裏先救誰”一般,殊是艱難。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常常做夢,做美麗的夢。夢回童年:在田野間的小土坡上,在田埂上,在清澈見底的小溪裏,在鳥語花香的叢林中嬉戲。然後,一身泥濘或者滿身是汗跑回去吃飯,奶奶教訓我說,“梁,你這麼調皮,不聽話,將來就像隔壁阿初那樣,討不到老婆。”我看著她滿臉的皺紋,傻兮兮地嗤笑,我不知道,因為我的調皮與玩世不恭,把我的終身大事耽誤了。

一位無能之輩,會“在白天因為勞累,晚上怎麼來滿足她”的情況下,如同奧勃洛摩夫般飽食終日,安枕而眠。

“梁。”可可依喚我。她想向我道歉。

“誒。”我竟然沉浸在我很久很久以前做的夢裏。

可可依像一隻做錯了事的小貓,怔怔地看著我。我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示意,我與她,是一心的。

“我現在無事可做,我想通過不停地換工作來積攢我的閱曆,你可知道,這對於我而言,再重要不過了,不是嗎,梁。”她似乎在征求的意見,當然,她已經做了決定。

我曾經對她說,如果,親愛的你,有機會嫁入豪門,我會含淚祝福。像法國西部的一個小鎮上的新郎,他是流著淚迎她人入門,我是流著淚把你送給別人。

“我知道,我誤會你了。很抱歉。可可依!”我把她抱在懷裏。

我們坐車去世界之窗附近的益田廣場。我十分厭惡在市區駕駛任何車輛,當然,我隻有信心駕駛自動擋的汽車,手動擋的技術十分糟糕。

可可依曾經給我出了一道選擇題,讓我選擇一種自殺方式:第一種是喝毒酒或者被毒蟲咬死;第二種是發生車禍。

我的回答讓她很生意外:我願意被毒蟲叮咬之後,灌下毒酒,然後負著心愛的人,從山頂,直衝進大海。

這是一種波瀾壯闊的死亡方式,有山有水,有你有我。

“梁,你為何無精打采。”可可依拿著一件超短裙來到我跟前,“你看如何。”

她做出一個婀娜的姿態,神態自若,雖有點顧影自憐,卻恰到毫厘,麵若嬌蕾,頰似桃花。

事實上,男人說女人漂亮,不算漂亮,禽獸者,不外乎男人,隨時隨地把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胸部。

“你看,可可依,你是不是美得有點讓你嫉妒了。我看那幾個女孩一直用仇恨的眼光來盯著你。”我告訴她。

“是你盯上了別人罷了。妄說風涼說話。”她嘟了嘟嘴,“叫你來陪我挑衣服,四處張望。”

她擺擺頭,走到另一處鏡子前,佯裝試衣。

最後興許是氣憤不過,拉起我的手,自顧自往仙蹤林走去。

“你隻有一米七二?”我赧然,點了根煙掩飾窘態。

“方才在鏡子前,我們不是比過了?”她把壺裏德烏梅紅茶小心翼翼倒在杯子中。

“你穿了高跟鞋,咱們同一個高度。”

“你之前女友,與我同名,身高比我還高,你尚不介意,不是嗎?”

“何必舊事重提!”

“你既知道,何必比身高。你曾說,男人的高度,不在‘公分’,而在胸懷。”

服務生在一旁嗤笑,我用粵語(可可依聽不懂)嘟囔他,他悻悻轉身,故作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