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事件,鄧海對夏麗隻字未提。懂得在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這恰是鄧海吸引夏麗的魅力所在。
二
三天後,夏麗的生日派對安排在王從、李蔚經常見麵的西餐廳。被宴請出席的除了王從、李蔚外,還有夏麗的男友鄧海。
但當天,李蔚出席了,鄧海卻沒見了蹤影。幾通電話過去,都是關機狀態。
夏麗衝王從和李蔚笑笑說:不管他了,正好我們姐妹仨難得一聚,少了他還落得清淨。
蠟燭點燃後,夏麗閉著眼睛許完願,李蔚一把遞過來一把玫瑰花、一盒心型巧克力、一張深情的笑臉。
夏麗嚇得愣了幾秒,接著便開心地一把接過來說:“喔!想不到你還跟我玩浪漫?這麼一大把,99朵?”
這樣的李蔚,夏麗是意外的。
夏麗見李蔚沒說話,又追問:“今天鄧海缺席,莫非是他讓你代替送我玫瑰花的?”
剛才還笑得一臉燦爛的李蔚突然站起,然後近乎歇斯底裏地吼出幾個字:我不是他!剪著男生頭,被人稱為“男人婆”的李蔚,頭發氣得完全豎起來,原本身上還留有的幾分女生模樣,被凶悍完全取代。
夏麗完全被李蔚的表情給嚇住了,一張清秀的臉頓時失了顏色。
王從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壽星要切蛋糕了,鼓掌鼓掌!”她一邊打著哈哈打破僵局,一邊用眼睛示意李蔚坐下。
夏麗瞅瞅王從,又看看李蔚,最後“嘿嘿”一笑說:我許的願是我們仨永遠都做好姐妹……
李蔚臉上依然是一副恐怖表情。那晚的接機一事,夏麗原本打算向李蔚問個究竟,最終,也未敢提及一字半句。
三個人當晚喝得大醉。從西餐廳出來,已經淩晨一點多。三個人遙晃著就近去了他們常去的酒店入住。
三
一進房間,李蔚便抱住馬桶吐得天昏地暗。夏麗和王從摸索著各自找了一張床,倒頭就睡。
等李蔚吐完一輪出來,夏麗和王從已經沉沉睡去。
李蔚頭重腳輕地從洗手間晃出來,此時的她還未完全清醒。腦袋中不斷閃現一個鏡頭:機場大廳人頭攢動處,夏麗被一個男人牽住手看向出艙口。那男人,就是傳言中夏麗的男友,鄧海!
李蔚害怕知道的真相終於大白:她一直深愛的夏麗居然愛上了男人!李蔚癱坐在地。
此時,床上一直沉睡的夏麗突然翻身,將原本背向李蔚的臉轉了過來。醉酒後的夏麗,兩頰緋紅如初綻桃花,微微嘟起的兩瓣嘴唇,飽滿誘人。
李蔚看得入了迷,心中一直埋藏在心的邪惡念頭破土,然後一點點脹裂。她用手重重地敲著自己的頭,想讓自己盡量清醒些。同性的愛,在世俗之外,是不被人們所祝福的!敲打腦袋的同時,她還不忘提醒自己一句。
當她第二次將眼睛看向夏麗,目光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胸脯上,隨著均勻的呼吸,一上一下有節奏地跳動,李蔚內心的防線頃刻間轟然崩塌。
她內心深處一直不被自己正視的邪惡念頭脹裂並瘋長。她有如魔鬼附身般跳起,然後拚命撕扯夏麗的衣服,嘴裏還不斷吐出成串字符:鄧海該死!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夏麗!
暗夜下,李蔚深藏於心的那場“玻璃之戀”散碎一地,她期待的結果,原不是如此。
四
翌日中午,夏麗醒來,身上一絲不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發青見紫的吻痕。李蔚已不見了蹤影。
沒多會,鄧海的電話打了進來。被告之:昨天,他遭莫名綁架。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家賓館的客房內……
夏麗還未來得及細問鄧海遭人綁架的原因,破碎的記憶片段便充斥著她的大腦:蠕動的身影,夢靨般的話語,跳動的心……
她突然想起了所有,昨晚原來不是一場夢!李蔚?……
夏麗顫抖著手撥打李蔚的電話:關機。夏麗癱坐在床上,王從完全處於失語狀態。
這之後,李蔚再沒露過麵,如人間蒸發般淡出夏麗的世界。
“瘋狂的愛,讓我喪失了自我。原本我所期待的結果並非如此,安靜地躲在她身後,看著她幸福,看著她為人妻,為人母,終老一生。就是這樣,朝這個方向努力。想法或者隻是想法,事實卻是,我看到鄧海牽住夏麗的手,就徹底淪陷了。很多年後,我回憶那個酒醉的暗夜,心中充滿對你的感恩。有些情感,並不如我們所想象的那麼偉大,其實,我們隻是想要找尋一個出口,釋放自己的心。而你安排的這一切,恰是一場心的救贖……”
很多年後,王從常常想起李蔚對她說的這段獨白。不管對與錯,是與非,王從都無悔當年的這場預謀。當一個預謀變成一場救贖,總會有人要做出犧牲。而在這場三個人的愛情中,需要犧牲的注定是夏麗。
淪陷抑或解脫,有時候也需要特定的契機。當某種情感得以滿足,臆想便失去了它特有的誘惑。當精神戀愛被****所取代,事實隻有一個:給你一個適當的出口。
慶幸的是,在適當的時候,王從給了李蔚這樣一個出口。
就像現在,王從所希望看到的,就是如此:夏麗挽著鄧海微笑著走向結婚教堂,讚美詩唱響,夏麗向主虔誠禱告:李蔚,下輩子,請換個性別來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