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樣的喜歡,於是我學會了和肖言開起了玩笑。那天在上學的路上下起了蒙蒙細雨,肖言叮囑我抱緊他的腰,他要加速了。那時我的還隻是個孩子,頑皮是我的天性,於是我非但沒有聽他的話反而猛的跳下了車。跳下車的時候,腳上傳來的疼痛讓我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大了。聽著肖言數落的言語,我哇哇大哭,引來行人側目。
肖言輕輕將我抱到自行車後座,然後騎著車向學校醫務室衝去。擦傷的地方上了藥已無大礙,可因為我一時的好玩,那天肖言第一次遲到了。
那年我八歲,他十八歲。
(三)
時間總是這樣一眨眼地過去,很快肖言高三畢業,選擇了北京的一所高校,而我也開始慢慢學著肖言不在身邊時,獨自騎車上學。每年的生日,肖言總會從遠方給我寄來生日禮物,有可愛的小熊,有可口的巧克力,他總是鼓勵我好好學習爭取也能靠上好的大學。於是,我朝著他的方向不斷努力。
那年暑假,肖言回家,給我帶回了那瓶藍紫色的小花,他說那叫薰衣草。於是我將小瓶用紅繩係好,掛在背包上,一遍一遍地撫摸,一遍一遍地開心著,因為心裏一直都知道,那是肖言送的。
那年我十二歲,他二十二歲。
(四)
那瓶薰衣草在一年後的一天無意中丟失了,得知後肖言又送給了我一瓶,再後來每一年暑假他都會送我一瓶,慢慢地我將他送我的薰衣草係在風鈴上,每晚都會看著它們入睡。
日子就這樣過著,在沒有肖言天天陪伴的日子裏,我度過了我的初中三年生活並進入了高中,而肖言讀完研究生後選擇了繼續讀博。
或許,我算是個早戀的孩子。高一時我喜歡上了某個男生,在朋友的鼓勵下我向那男生告白,很順利地,他也喜歡我,於是我就這樣甜蜜的開始了第一段感情。
那年,我在電話裏告訴了肖言這個消息,他說他為我感到開心,叫我別因此荒廢了學業,不然就回家打我小屁股,我聽後滿口答應。並問他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他說他現在沒時間。那年暑假,肖言第一次沒有回家。
那年我十六歲,他二十六歲。
(五)
高三畢業順利考上大學,但我沒有選擇去北京的學校,我選擇了南方的一所高校和那男生一起。告訴肖言的時候,他說他替我開心,他說讓我好好照顧自己,他告訴我要我記得帶上他送的薰衣草。
大學的生活是多彩的,大學的愛情也是發生頻率最大的,於是,那男生有了新的目標,於是,大一第二個學期我們就分手了。分手那天,我哭了,然後發了條短信給肖言,他立刻給我回來電話,電話這頭我哭著,電話那頭他一直沒有開口。直到我止住了哭泣聲,他才跟我說了第一句話:好好睡覺,一切都會好起來。
那年,我十九歲,他二十九歲。
(六)
大四,我遇到了謙,他很優秀,就如肖言一樣。而讓我們彼此認識的卻是掛在他脖子上的薰衣草。那瘦小的花在他的脖頸處搖蕩,讓我平靜的心又一次起伏。
謙說他喜歡薰衣草是因為它清新淡雅,謙說他喜歡薰衣草是因為它像極了女孩的溫婉,謙說他喜歡薰衣草是因為他一直在等待他生命裏的薰衣草女孩。那天的天氣很好,天很藍很高,風很柔和,謙的臉在陽光下像極了曾經載我上學的肖言。
那天,謙說,做我女朋友吧。
那夜回到寢室我打電話給肖言。
“肖言,我遇到了那個和你、我一樣喜歡薰衣草的人。”
“小夏,今年你已經有22歲了吧。想想,那時你還那麼的小,既然衝我叫了聲哥哥。”
那夜,肖言仿佛對我說了很多的話,而我在他的言語裏感覺到了一種名叫傷感的東西;那夜,肖言仿佛變了個人,在他欲言又止的言語中,他終還是對我說出來祝福的話語,然後掛掉了電話,那是第一次他先掛我的電話,也是第一次沒有聽到他說,小夏,晚安。那年我22歲,他32歲。
(七)
大學畢業的那個暑假回到家時,聽媽媽說肖言談了個女朋友,並將她帶回了家。晚飯後,出門散步的時候碰到了肖言,身邊沒有見到媽媽嘴裏說的女孩。
肖言仿佛是看見了我,於是駐足在原地望向了我這邊。此刻的他站在夕陽下,夕陽把它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我看不清他的臉,所以我也看不到他眼裏的自己。
我不知道肖言是怎麼來到我的身邊的,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我的身邊,他微笑的將手伸進衣服口袋掏著什麼,一如小時候的我們,隻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踮起腳尖探頭的小孩子了。
“小夏,給,薰衣草。”
藍紫色的花兒靜靜地躺在粉色透明小瓶裏,在夕陽的反射下,第一次灼傷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