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佩詩幾次碰到這種的情景,心裏知道那麼深的傷豈是這樣容易便愈合的,隻是替她心疼。
終於,房門關上,房間又恢複了安靜。
幸若水緩緩地睜開眼,坐起來,微微地吐了一口氣。
麵對那麼多人的關懷,她怎麼能不好起來?可是,要怎麼好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
抬手摸摸胸口的位置,那裏似乎被挖空了,總是隱隱作痛。她便隻能硬生生地受著,什麼也不能做。
午夜夢醒,便越發覺得那裏空得厲害,疼得厲害。於是便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長夜漫漫,她一分一秒等著天亮起來。
“她睡下了?”
門外突然響起低沉的男性嗓音,是最近慢慢熟悉起來的。
在籠子裏囚禁著的時候,不止一次幻想過這個聲音,這個人。那就像一把救命的稻草,被她地抓在了手裏。可真到了麵前方明白,幻想與現實終究有別。
幸若水趕忙躺下來,蓋好被子,把頭往裏側偏,閉上眼。
“嗯,應該是累了,剛睡了沒多久。我說隊長,你這樣天天偷偷往外溜,不怕軍規處置啊?”
譚佩詩帶笑調侃。
鷹長空斜睨她一眼,冷笑道。
“接下來的一個月,傅培剛要接受特殊訓練,不得離開營地半步!”
“喂,隊長,不帶這樣公報私仇的!”
鷹長空嗯哼兩聲,用力地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看天。
譚佩詩雙肩一聳一鬆,也看著天感歎:“哎呀,我們家若水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把某人迷得那是神魂顛倒,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啦!”
鷹長空對他們夫妻兩一視同仁,飛毛腿馬上送出。
譚佩詩靈活地往後跳開。隊長每次都來這招,她都已經習慣了,絕對不會中招。
“好啦,我要去忙啦。想看睡美人就趕緊進去吧,過時不候哈!不過隊長,可不能亂吃豆腐哦!”
趁著隊長發飆之前,譚佩詩幾個閃躲就跑掉了,留下一串歡樂的笑聲,如銀鈴一般響了許久也未消失。
“兔崽子!”
鷹長空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扔掉,踩滅。又等了一會,待煙味散去,才推門而入。
紫色的薄紗帳後,她正安然睡著。一雙手交叉放於腹部,頭微微向內偏。稍稍傾身,便可以看到長長的羽睫,臉色還是蒼白,嘴唇卻分外的紅豔欲滴。
靜靜地站了一會,才撩開蚊帳,在床邊坐下來。小心地掀開被子,將她的雙手放了進去。她身體還很虛,一點兒不小心就有可能又加重了。
偵察兵出身的他,如何能不知道,她其實根本就沒睡著。若水,那麼你裝睡是為了躲避見我麼?
他扒了扒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又有了想狠狠抽一口煙的衝動。
忍住了抽煙的衝動,卻忍不住伸出手來,撫上她蒼白瘦削的小臉。她本來臉就不足他的巴掌寬,如今更是小得隻有他的半個巴掌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