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男人在自己麵前脫衣服,若水嚇得下意識地就喊流氓。猛地站起來,帶著椅子踉蹌幾步,幸好沒有摔倒。
鷹長空正要解釋,譚佩詩就在外麵敲門了。
“若水,發生什麼事情了?隊長,你可別亂來啊!”
鷹長空氣絕,對著門吼了一句。“傅培剛,把你老婆帶走,管住她那胡思亂想的腦袋!”
然後就聽到譚佩詩嗚嗚嗚的聲音,應該是被傅培剛捂住了嘴巴。
鷹長空不管他們,伸手將若水拉到自己的身前,抓住她顫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有些歎息,有些傷心。
“若水,睜開眼。你還不相信我麼?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若水看著他的臉,也意識到自己傷害了他。
“對不起。我、我那是下意識反應,我沒想那麼多。”
鷹長空自然明白。她受了那麼深的傷害,對男人肯定是心有戒備的。微微地心疼,但還是堅持將她的手按在胸前。
“若水,你看看我的身體,你看到了什麼?”
若水吞吞口水,終於將視線從他的臉往下移。她首先看到的,不是譚佩詩說的八塊漂亮的腹肌,也不是那鼓鼓的鋼鐵一樣的胸膛,而是傷口。是的,各種各樣的傷口。有大有小,有深有淺,有新有舊,密密麻麻們地布滿他的身體。
若水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顫抖著手下意識地撫摸他的每一個傷口。那種凹凸不平的感覺,傳遞到手上然後是心裏,讓她的心髒也顫抖起來。
“這些傷……”
鷹長空拉著她的手,一個一個撫摸過那些傷口,一個一個地給她說說這些傷口的由來。其實,作為一個兵,尤其是特種兵,這些傷口根本不算什麼,更不值得炫耀。隻是,他不想讓她繼續沉浸在過去的悲傷當中,那樣她是無法往前走的。
說到最後,幸若水已經是淚流滿麵。單手捂著嘴,嗚嗚地哭。
鷹長空捧住她的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很用力。
“若水,每個人身上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傷口,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但是,這些傷口都會像這樣結痂,然後愈合。也許還會留下難看的痕跡,但不會再疼痛。可是如果你總是伸手去把這層痂撕掉,它就會又流血疼痛起來。”
若水咬著唇,卻止不住眼淚。
“人們都說,最深的傷口是那些看不見的。可是若水,我總是在想,那些看不見的傷口雖然深雖然痛,可隻要你夠堅強夠樂觀,你就能慢慢地放下它活得更好。這些看得見的傷口要是再不幸一點,也許就活不成了。如果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傷還是痛?”
若水發出一聲抽泣,踮起腳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鷹長空便真的不再說,隻是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任若水在他的懷抱裏,放肆地哭,發泄那些壓抑著她的沉重。
鷹長空這才發現,她真的很小。身高隻到他的胸口,加上又纖瘦,抱在懷裏就像抱一個孩子。越是用手臂丈量著,就越是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