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落地窗鑽進來,透過淺色的窗簾在地上留下一道金色的縫隙,整個臥室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響。
“蔚蔚,你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沈紫蔚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淩亂的發絲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地麵的光線,隨口應道,“沒事,媽,我就是有點累。”
沈夫人還是沒有能夠進門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痛快,“是不是你和蔚蔚吵架了?”
“是鬧了一點誤會,都是我的錯,是我還不夠了解蔚蔚。”
顧燃笑了笑,有些歉意。他原本就眉眼俊郎,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往上挑自帶深情,沈夫人聽他沒有多解釋反而主動認錯神情緩和了不少,自家的女兒是怎樣的脾氣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會不知道。
但是寶貝女兒到底還是寶貝女兒,便叮囑道,“蔚蔚被我從小寵壞了,脾氣是不怎麼好。但你是男人,還是要大度一點的。”
顧燃笑著應是。
沈紫蔚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隔著一道門聽外頭的動靜。男人的聲音醇厚低沉,每一句話都帶著無限情深,仿佛裏頭這個女人是他這輩子都會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她的手輕輕放在門上,嘴角卻勾起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來。
四年前啊,她竟然在自殺之後沒有死反而回到了四年前她剛和顧燃新婚時期?
何其嘲諷!
四年前的顧燃竟然還會這麼溫柔的對待自己?若是現在的他知道四年後會那樣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該是怎麼樣的精彩。
“哢噠。”
門開了。
沈夫人的話語戛然而止,還沒回頭去看自己的女兒,身邊的男人卻已經上前一步將人抱了起來往屋子裏去,“怎麼又不穿鞋?地上涼,對身體不好。”
沈紫蔚緊緊抓著男人黑色的西裝,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裏。
鼻翼間熟悉的味道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怎麼能就這麼不要她了呢?
如果不是他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她又何必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刀刃切入手腕的疼痛仿佛還在腦子裏盤旋,一遍又一遍提醒她,南柯一夢四年恍然,男人離開的決絕背影不是她的虛假幻想。
顧燃將人放在了床上才發現懷裏的小女人哭得梨花帶雨,伸手輕輕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卻聽她帶著鼻音開口指責,“你怎麼能隨便冤枉我!”
顧燃臉上的表情一僵硬,安撫道,“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和盛明園之間的關係。”
“你不能不要我!”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這小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顧燃寵溺的拍了拍沈紫蔚的臉蛋,將她的淚水全部抹去。
“我餓了。”
顧燃對沈紫蔚忽然轉換的話題沒有半點不適應,笑了笑,“好,我們去吃飯。”
沈紫蔚沒有說話,抿著唇看蹲在自己麵前給自己穿鞋的男人。
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傻傻的天真單純的沈紫蔚了。
顧燃,我們走著瞧。
沈夫人對女婿的表現很滿意,看著飯桌上不停給女兒夾菜,由著女兒鬧小脾氣的顧燃,也幫著勸了兩聲。
“媽,今天爸又不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我留下來陪陪你怎麼啦?”
沈夫人板著一張臉,放了筷子,“你見過誰家媳婦新婚就往娘家跑的,還不快跟顧燃回去?”
沈紫蔚臉色微惱,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顧燃,“笑什麼笑!還不快去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