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沈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純黑色的跑車在月光下反射著流光,帶起呼嘯的冷風飛快從別墅區駛過。
車內氣氛微微有些凝結。
沈紫蔚視線直直的看著車前方,連一個眼神都不丟給身邊開車的男人。她雙手死死的蜷縮起來,紮得掌心一片刺痛。回到顧燃的身邊何嚐不是回到戰場上?如果一不小心隻怕是要粉身碎骨小命嗚呼。
如果離開?
對,她要離開。這個男人太過危險。
沈紫蔚已經從剛剛重生的衝動戾氣漸漸平靜了下來,她身邊的人可不簡單。
顧燃從小心思就深沉,十八歲的時候接手了顧家生意,以一個毛頭小子之姿將顧家送上了更好一個程度,一路過關斬將連上一輩的老狐狸都誇讚紛紛。在商場浸淫了快十年的顧燃,哪裏是她一個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女人能夠比的?
重活一次,一定要改變自己那可悲的命運。
“怎麼一副苦瓜臉?”
顧燃輕笑一聲伸手在身邊的小女人臉上勾了一下,他一路開車視線卻也時常掃過沈紫蔚,隻發現她眼神閃爍,慢慢變得堅定,竟然露出了一些陌生的表情來。
沈紫蔚卻下意思的避開了他的動手動腳。
顧燃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收回手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了?”
“你別動手動腳的,”沈紫蔚一句話說出口便已經有些後悔,她算得上與顧燃請青梅竹馬十多年,這個人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當下便豎起眉頭,喝道“好好開車!”
隻是現在挽救已經來不及了,顧燃的聲音冷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嘲諷,“怎麼?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動手動腳,誰來?盛明園嗎?”
沈紫蔚仿佛一隻炸毛的貓,渾身上下都戒備起來,“顧燃!你是不是有病!”
“為了一個盛明園,你竟然連名帶姓的叫我?”
沈紫蔚覺得顧燃有病,還病的不輕,根本抓不住她話裏的重點,“你不要總是牽扯到明園好不好!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既然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隨時把盛明園三個字掛在嘴邊!”
沈紫蔚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的男人,覺得他胡攪蠻纏簡直不可理喻,嘴裏的話根本難以開口說出來,一巴掌拍在了車窗上,“停車!停車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在氣頭上的男人根本沒有挽留,放縱沈紫蔚怒氣衝衝的下車,隨後就將車門關上。
黑亮的跑車一溜煙從自己身邊劃出去,沈紫蔚深呼吸兩口氣將自己的氣息緩了過來。
上輩子,姑且稱為上輩子吧,顧燃就一直懷疑她和盛明園的關係,將她一顆真心視而不見棄置在地。婚前的寵愛甜蜜和婚後的冷暴力時常折磨著她,一直到顧燃轉身離開家門,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才徹底爆發出來。
如今重來一次,她怎麼可能重蹈覆轍,將自己的幸福再一次交到這個冷漠心機的男人手裏?
打開自己提著的包包,沈紫蔚卻傻眼了。她出門的時候為了少聽兩句媽媽誇顧燃的好,竟然急匆匆的拿錯了包,這個包她許久沒用裏頭什麼東西都沒有。
怎麼辦?
才從家裏高高興興的出來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但是要住酒店證件和錢又全都沒有。
沈紫蔚找路人借了手機,打開電話簿的時候卻愣了一下。她不靠電話記得的號碼不多,除了爸爸媽媽顧燃,就隻有一個人了。匆匆打了電話道了謝,沈紫蔚便站到路邊去等。
商業街燈火通明,人群三三兩兩熱熱鬧鬧的從她身邊走過,反而襯托出了她的落寞。
“蔚蔚!”
原本走在路邊的沈紫蔚停下,看著自己麵前SUV搖下車窗露出來的人,男人五官柔和,帶著笑意的臉上全是溫柔,那雙眼裏仿佛乘著星星,是她少年時代一直都眷念著的溫暖。
“明園哥!”
上輩子為了讓顧燃明白她的真心,和盛明園斷了聯係,一斷就是四年。
如今男人熟悉的寵溺語調一說出來,沈紫蔚就有一種落淚的衝動,她笑起來歡快的往副駕跑,上了車還雙手合十請罪,“大半夜的將明園哥拉出來耽誤明園哥工作了,但是小女子現在身無分文無處可去,隻能打擾明園哥讓明園哥幫小女子找個酒店放下來並留下一筆救命錢!”
盛明園微微僵硬了一下,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既然你知道打擾我了,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啊?”
“小女子以後定當加倍奉還!”沈紫蔚一臉嚴肅,就差發誓了。
盛明園笑了笑,方向盤一轉換了一條路,“我不要你以後還。這樣吧,你明天早上給我做早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