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沒好氣地把鋼筆搶下來,幸虧他有先見之明,這些東西在放上去之前都經過消毒:“我看這小鬼就是來討債的。”
甜甜也被沈紫蔚抱起來放到了糖糖身邊,小姑娘爬過長長的地毯,似乎被鮮豔的色彩所吸引,抓住了一盒顏料就不撒手,還對著沈紫蔚招手要求抱抱。
沈紫蔚眼前一亮,在接手公司之前,她就是學藝術的,甚至舉辦過個人畫展,隻是上輩子兵荒馬亂,這輩子又忙得天昏地暗,這份愛好就再也沒能拾起。
她把甜甜抱起來,抬起她又軟又肉的小胖手捏了捏:“等你長大點兒,媽媽就教你畫畫。”
“啊咕。”小姑娘快樂地應聲。
薑媛望著這一幕,忽然極快地往沈河背後一躲,擦了擦眼角。
看著這樣溫馨幸福的景象,誰能想象他們噩夢一樣的去年?顧燃車禍,沈紫蔚早產,沈河腦溢血,似乎他們前世欠了債,結果去年被一口氣討還。
萬幸上天保佑,他們堅強地挺了過來。
沈紫蔚溫柔地哄著甜甜,薑媛忽然發現自己的孩子也長大了,她不再是那個無知任性的少女,連她的孩子都已經到了牙牙學語的時候。
沈河茫然地拽了薑媛一把,不知道她為什麼躲,見自己老婆眼角紅紅的才明白發生了什麼。薑媛曾經也是商場叱吒風雲的女強人,嫁給他之後自願在家當全職太太,隻是性格一如既往堅強,結婚這麼多年,沈河還真沒見自己老婆哭過,一時間慌了手腳,笨手笨腳地給她擦。
薑媛被他逗樂了,嫌棄地推了他一把。
顧家其樂融融地過了好幾天,幾個親近的親戚難得見麵,加上顧家又大,幹脆就留下來說說話,尤其薑媛和她的妹妹各自遠嫁,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見麵,更是戀戀不舍。而劉家二老則是舍不得離開糖糖和甜甜,反正調查辛家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就留下來多多陪伴曾外孫和曾外孫女。
隻是柳家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柳老爺子的生日在十月中旬,柳益博語焉不詳,柳嫣然隻以為這是一場普通的家宴,頂多叫上幾個親近的人也就算了,等到了宴會當天,才發現柳益博幾乎是把大半親戚都叫了過來。
隻是來都來了,現在退場未免太紮眼了些,柳嫣然隻好忍下,掛著商業性的笑容跟幾個親戚周旋。
她賣掉惠新集團的股份,辭去總裁職位的消息實在是太大,雖然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布,但是親戚間一傳十十傳百,幾乎都知道了。
有些人同情,有些人譏諷,有些人評估,各色眼神落到身上,柳嫣然忍不住皺了皺眉,隻覺得自己答應過來參加這場所謂的家宴實在是最錯誤的決定,想著一會兒開席,去給爺爺和柳益博敬杯酒就退場好了,反正她要是說自己忙,應該也沒人敢攔著。
她這麼考慮著,可惜有些人並不想讓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