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烈日頂天,可葉歡卻渾身發著寒。
盡管她不願承認,可這世間,確實有人能模仿她,模仿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差不多已經是三年前,在玉華國的那一場大火裏,不正是有個女子,淺笑倩兮,一顰一笑,皆於她無二致麼?
冷淺,那個冷若冰蓮的女子,獨屬她的那份出神入化的易容術,這世間,隻怕當真已無人能瞧出她的破綻了吧。
她一向當冷淺是朋友,可卻不知,她對於冷淺而言,究竟是敵是友,易容成她的模樣呆在斐子笑身邊,又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幫她嗎?
葉歡隻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幽暗的沼澤之中,尋不到出口,漫天遍地的黑暗,好似要將她吞噬殆盡。
流月瞧葉歡一副愣怔模樣,隻當她是詞窮,便不再理她,甩袖離開,等要眼前流月身影消失,她才總算是反應過來,再次急急忙忙衝了上去,攔在她麵前,斬釘截鐵道:“流月師姐,你定時認錯人了!”
流月惱怒:“這世間如你這般的長相並不多,我又怎會認錯人。”
葉歡咬牙堅持:“流月師姐,當真是你認錯了人,十三天前我正和玉九白在一起,我已經同他成親了,又怎會隨意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你若是還是不信,去找玉九白對峙也是可以的。”
瞧葉歡說得真摯,流月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當真?”
“自然是真的。”語畢,葉歡擦了把汗,又道,“正是因他也來參加這什麼城主大會,我才會從玉山趕來尋他,我怕他出事,不擔心他,這才偷偷跟來瞧瞧。”葉歡歎氣。
“他也來了?”流月詫異,“沒想到傳言竟是真的。”
沉吟半晌,她幹脆拉過了她的手:“走,我帶你進場。”
葉歡一喜,正愁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入場來著,如今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甜甜得應下,便隨著流明宮眾人進了比武台去了。
比武台設置在城主閣的後方。及其寬闊的場地,正中一個偌大的比武台,此時上頭已經有至少四隊在比試,再瞧這四方八麵的看台上,早已密密麻麻布滿了人,葉歡跟在流月身邊,在北方的一處看台上入了座,隨即才焦急得四處搜尋,卻怎麼也瞧不見玉九白的身影。
找不到玉九白,她哪裏有心思瞧比賽現狀,對流月說要去如廁,便溜出了看台,在城主閣的其他地方也細細找了起來。
城主閣並不如外邊那般擁擠到詭異,但也還算是熱鬧,不過總體而言,這裏頭的江湖人士不論衣著還是武器,都上檔次了很多,想來都應該是江湖之上叫得出名號的。
葉歡走進一排整齊的住宅屋內,此處甚是冷清,沒什麼人,她正自顧匆匆左顧右盼,打算瞧一眼就離開。卻不料,身子一下子就撞到了轉角處的一個人身上,她‘哎喲’一聲,揉了揉泛紅的鼻子,抬眼便要衝來人道歉,可不等她將道歉之話說出口,來人卻率先開了口:“姑娘,沒事否?”
但見來人一身杜若色衣衫,手中還握著一把折扇,長得倒是細皮嫩肉,可就是那一雙眼睛不斷掃視著葉歡的身形,透著幾分縱欲過度的猥瑣。
葉歡被他的眼神弄得很不舒服,當即冷淡道:“謝謝,我沒事。”語畢,便轉頭離開。
哪知對方卻忒不識趣,竟然一個閃身,就重新閃到了葉歡的對麵,攔在她麵前,衝她笑得下作:“在下名司馬,江湖人稱玉麵公子,不知姑娘名諱為何?”
葉歡有些不耐煩了,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沒什麼名號,我不是江湖人,麻煩你讓讓。”
司馬看著葉歡透著微紅的嫵媚臉蛋,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猥褻的欲望,麵上卻依舊不急不躁,將人麵獸心四字演繹得淋漓盡致:“在下最欣賞如姑娘這般直來直往的女子,不做作,不矯情。”說話間,他直接將手中折扇去觸碰她的下巴,一派輕佻模樣。
葉歡惱羞成怒,一把拍開他的折扇,直接暴吼出聲:“你幹什麼!神經病!”
“喲,姑娘好烈的性子,我喜歡,我最喜歡了。”司馬臉上的下流連掩飾都省略了,直接一把抓住葉歡的胳膊,就要往人少的地方拽去,“來,別怕,讓本公子帶你走,保管你穿金戴銀,錦衣玉食。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
最後這句話生生雷得葉歡一個猛地哆嗦,這不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經典台詞麼!媽蛋!
“你放開我,你個齷齪鬼,偽君子,真小人!”葉歡死命攀住身邊的柱子,將整個身體都掛在柱子上,嘴中罵得越來越凶,口不擇言,“再不放開我,我讓我家禽獸,不是,我讓我家狐狸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