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日本的土地是五月的日子,蘇燦燦和陳曦是從東京轉車前往青森的。沿途的美景讓燦燦瞬間忘卻了旅途的疲勞。一路上燦燦都在和陳曦有說有笑,不時得拿出手機將眼前的美景記錄下來。陳曦帶來了零食分享給同車的人,雖然不是很懂日本語,但是蘇燦燦和陳曦卻始終保持著友善的態度。“姑娘們,你們這是要去那裏啊?”一位坐在後排的老伯用較為蹩腳的中文詢問著這兩名異鄉人此行的目的所在。“您好,我們要去日山上,您知道那裏嗎?”蘇燦燦用自己的母語,夾雜幾句在大學學習到的粗淺水平的日語,來回答著老人的問題。“啊哈,我知道那個地方,那裏可是人間天堂啊。美麗的山,和豔麗的花,以及讓人難以忘卻的夕陽美景真叫人忘返啊。”老人的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顏色。“人生短暫,年輕人你們可要抓緊機會好好享受下呀。那裏可是個好地方呀。”老人接著說道。車上陌生的幾個人,在兩個個來自異域他鄉年輕人的交談下,車裏氣氛變得格外活躍。大家瞬間變得那麼健談起來。“年輕人,你們上日上山打算什麼時候走呢?”其中的一名老人問道“估計得住上幾天吧,請問那裏住宿方麵,有什麼地方比較可靠呢?"陳曦詢問這一位老人道。“我記得有個秋野家的旅店倒是不錯的,老板娘很是好客,你們不如去哪裏比較好。”老人回答到。“是的,秋野家的老板娘好像叫什麼秋野雅智子,人不但長得美,而且還很熱心呢。”另外的老人又說道。“可是那個旅店走哪條路可以去呢,我們第一次來不太認識著周邊的環境,您哪位知道呢?”“我帶你們去吧,我住在那附近,我來給你們做向導。”一位好心的老漢自告奮勇地提出要為來自異國的年輕人帶路。汽車停在山脊的車站邊,三個人身影從車上下來,一前一後地走進一座早年就已經被人廢棄的車站。走在最後麵兩位年紀稍輕的女子,跟著前麵年紀大的長者帶領著走進裏麵。在這座如同孤墳一般的車站中,可以看到兩邊斑駁鏽跡的牆體,孤零零無人問津的座椅,東倒西歪的雜誌報刊等,已經來不及撤走的大字錦旗和廣告牌。這些都告訴了來到這裏的旅客,這裏曾經是多麼熱鬧和忙碌,如今隻剩下老伯,蘇燦燦和陳曦三人了。“這個車站有個名字叫雨田池站,有過去往來日上山的人們都是從這裏開始出發,坐車前往山上的山前站。”老人轉過身對著緊跟在後的女子說道。“不要看車站現在這樣,以前它可是這裏最熱鬧的地方。”老人微笑著說道,思緒似乎回到了他所說的那個年代。“那時候這裏是個火山活躍的地區,山上很多時候都會被火山熔岩所覆蓋。繼而地下也湧出溫潤的泉水,人們紛紛來到這裏為能夠洗上這裏的溫泉水。然後這山裏的原住民們就自發的開起了各種個樣的家庭旅館,以供給那些需要住宿的人們,名氣就是從那一刻起逐漸被人們所熟識。但卻不知是什麼原因,也許是人們對於這座山有太多的欲望,不斷的從中汲取養份。老天終於發怒了,火山在一次大爆發後將這座山淹沒於熔岩和灰燼之中。那次也死了很多人,山民們終於恐懼了,不敢再住在這裏,很多家庭都選擇放棄原有的故土,搬離去更大的縣城了,而這座車站也被人們遺棄。”老人的臉上失去了原本的愉悅之色,轉而是低頭的沉默。"那現在這地方還有人嗎?還有地方可以住嗎?如果今晚我們下不了山的話豈不是要在這裏待上一晚。"蘇燦燦焦急起來,她走到老人跟前,用急促的語氣問道。“那道不會,智子會為你們安排好住的地方的。”老人的思緒又一次被拉回到這裏,說道。“您不是說這山上已經沒有人住了嗎,您說的智子小姐的旅店是在這座山上嗎?”陳曦也發問道。“人們搬走了一批,但同時也留下來了一批人。他們不願意離開世代居住的地方,所以他們就在原有的家園上重建了一些必要的設施。智子一家就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她的父親是我的老朋友了,一家人還維持著原本經營的旅店。這也是山上唯一一家旅店了。不過你們放心,他們很是好客,有什麼困難就和他們說就可以了。”老人的語調是那麼祥和平靜,就像在和自己的女兒說話似得。既然有了地方可以住,蘇燦燦和陳曦就沒有什麼再好抱怨的了,乖乖得跟在老人的身後。這裏是山的腳下,雖說到達目的地有段路程,可是對於常年野外鍛煉的老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困難。再者,旅館的位置其實也不是很遠,據老人說智子一家的旅館位於山腰附近的集市中,那裏現在還留有一些原住民。這些原住民不願意遠離開家鄉,自發的建立起社區,醫院,學校,以及溫泉旅店,雖然生活還是比較困苦和艱難,可是他們的韌性和毅力卻值得人們去讚揚。來自城市的年輕女孩無法去想象一個常年與世隔絕的生活,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處處存在危險的地方。人類能夠在環境的變遷中不斷的去適應去忍受,直到將原本的固定模式打破。老人口中的山民們就是很好的例子,當燦燦和陳曦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的時候。老人婦女和孩子都在為家裏的晚餐而奔忙著,男人則是剛從山裏打獵回來,滿載著沉甸甸的獵物回家。簡單,質樸,而又活潑的生活氛圍也感染著剛來到這裏的蘇燦燦和陳曦。陳曦用手機不時地記錄下這裏的點點滴滴,蘇燦燦也跟著擺出各種姿勢,來為曦的照片充當起模特。“下村先生,真是好久不見呢,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看您這氣色可真是越來越好了呢。”一個女人的身影很快地出現,然後對著領路的老人說道,而此時正在拍照的陳曦和蘇燦燦也轉過頭看向不遠處對話的兩人。“我向你們介紹下,這位就是我和你們介紹到的。這鎮上旅店的老板娘,智子小姐。"老人一邊與突然出現的女人鞠躬致意,一邊慢慢地將身體側向陳曦和蘇燦燦說道。“您就是秋野雅智子小姐吧,見到您真好。我們是來自中國的蘇燦燦,這位是我的朋友陳曦。”操著一口生硬的日語發音的蘇燦燦也鞠了一躬示意著走上前的女子。雖然在大學裏學過一段時間的日語,但是對於一個把母語講的滾瓜爛熟的中國學生來說,說一門外語卻是一件並不那麼看似輕鬆的事情,並且講授的老師還是一位帶著某地口音方言的老教授。“哈哈,您好,歡迎您們的到來。我是秋野雅智子請多關照,你們也是來爬山的客人吧,快進來吧。快要到晚飯時間了,今天家裏可是要做上慢慢一桌好菜呢。快進裏麵吧,來,快。”熱情的老板娘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陳曦的手向自己的旅店走去。走進裏麵來蘇燦燦看到,這家是以古樸而又別致的裝修風格著稱的旅店,比起大都市的喧囂浮躁但又華而不實的氣氛比起來,這樣的小旅館要溫馨的多。看得出這間房子的主人是很懂得生活的,兩邊的牆體采用一絲不苟的傳統日式格子木板,房間繼而也是用一個個這樣的木板材料來間隔大小。大家現在剛走進的是這房子的會客大廳,不小的會客廳中擺放著木質的會餐桌,餐桌上整齊羅列著客人喝茶用的西式茶具,茶具邊放著一盞西式台燈。智子小姐邀請大家去後院參觀,燦燦和陳曦就緊跟著走了進去。院子其實是後來智子一家改造的小露天庭院,庭院中被種上了些花草,池塘中也養著魚兒,這裏可以說簡直就是一副恬靜安寧充滿想象力的畫。因為是女生的緣故,燦燦和陳曦被老板娘分到了同一間屋子。簡單的收拾下行李,陳曦就拉著燦燦要出去逛。可是燦燦有些累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休息,陳曦則在老板娘的陪伴下出去了。如今孤零零一個人的燦燦坐在屋子裏,無聊得打開電視機來看,電視裏放的全是日本電台的節目。燦燦看不懂也聽不懂,漸漸覺得的有些困意。她看了看表該到吃藥的時間了,翻下行李找到用紫色玻璃瓶存儲的藥片後。燦燦倒出來一片送到嘴邊用水服下。然後她看了一會書,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迷住似得牢牢地無法分開。她慢慢地睡去,睡夢中的她聽到在門外走廊裏好像有人的腳步聲,她以為是陳曦回來了。但是奇怪的是按陳曦這丫頭的性格,天不黑下來她是不會回來的。估計這時候應該是在外麵玩呢。可是這腳步聲明明就是朝自己房間走過來的,會是誰呢?時間好像在一瞬間被凝固,仿佛所有的東西都被某種力量定格了一樣。門外腳步聲聽上去感覺越來越近,蘇燦燦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起來;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應該是時候要做點什麼。她站起身來抓起床邊的水果刀,這把刀她一直貼身帶著,隻是幾分鍾前放在床邊的枕邊桌上,沒想到如今卻被作為她防身用的武器;蘇燦燦緊握著刀柄,眼睛死死盯著房門;而此時聲音也臨近到門外幾尺的範圍,腳步聲突然安靜下來,轉而變成是房門被轉動時放出的吱吱聲;那個人將要將房門打開了,蘇燦燦這個時候神經高度繃緊,手裏的刀已經放在了胸前;也許是驚嚇過度的原因,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半點的血色。門被打開了,就像潘多拉魔盒被開啟一般。空氣中仿佛凝聚著某種邪惡的魂靈,它們放肆地飄散在人類的身邊,隻要人一鬆懈,它們就有可乘之機,然後竄入人們的靈魂之中,屠戮與侵襲人類本是平靜的心靈。燦燦的心裏此時好像被魔物占據了一般,她無法掙脫,無法呼吸,感覺整個世界就要崩潰一樣。她在祈禱,期望闖入者能夠存有一絲的憐憫。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旅店的老板娘智子小姐。她手裏還拎著一個方盒,方盒上模模糊糊的印刻著奇怪的文字。“原來是智子小姐啊,您不是要和我朋友出去的嗎?”蘇燦燦奇怪的問道,她被這突然的來訪者嚇得花容失色,頓時給人感覺行動不是那麼自然。“啊...我讓對麵的河野先生陪著她了。為了答謝遠道而來的客人,我這邊有件小禮物想送給您們。”說著遞上了手中的盒子。蘇燦燦鞠了一躬後便收下了這份厚禮,說它是厚禮,其實一點也不重,反而掂上去感覺很輕。到底裏麵裝的是什麼呢?從外麵看,這盒子是用一塊絲質的布料精心地包裹著;光從外麵看,這盒子的贈送者這還是很用心的。內心充滿好奇心的燦燦決定打開它,但是被智子小姐給阻止了。“請您先不要打開它,等您的朋友回來後再看。我想給她份驚喜。”智子小姐說道。“好吧,不過還是謝謝您的。”蘇燦燦以為這隻是住家給客人的一份例行的禮物。智子用微笑示意了後便離開了,又一次留下孤零零的燦燦。望著女子的背影,蘇燦燦的心裏充滿了疑惑和某名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