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藥理上來說,中藥像是一味君藥,反倒是西藥如同一味臣藥,佐藥,史藥。倒也像極了今日的時局,君臣倒置,革命均權。“
史洮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大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大哥送到日本去學醫的嗎?”
三爺搖了搖頭:“也不全是。其實要說西藥有多高明,也不見得,就算是藏醫,印度的吠陀醫學、希臘醫學.埃及醫學,也都各有所長。”
三爺轉了一下頭,對著王可夫,奇道:“大爺於你在行路上沒有說過這些事。”
王可夫:“這個真還沒有說,我也沒問。”
三爺:“那他與你說些什麼?”
王可夫:“本草十八正,十八反,《傷寒雜病論》這本書也說了一些。”
三爺:“孫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可以說是一部醫書至典也不為過,實際上的用處要比《本草綱目》還要實用不少。比如說,你感冒有三種原因,傷風、傷寒、傷熱。~口渴屬傷熱;流汗屬於傷風,剩下就是傷寒。傷寒的藥,就是麻黃湯!隻是過程還需要脈象一些其他的辯證,傷寒感冒就是這麼簡單!”
突然門外藥廳的趙大夫遠遠的叫道:“史三爺,外麵的車把式已經準備好了。”
三爺隨即大聲回到:“知道了。”接著回頭對著史洮玉道:“唉呀!被你們幾個小鬼一纏,差點倒忘了正事,洮玉把裏弄的出診箱給我取來,檢查一下,有一套銀針的那個。”
史洮玉邊走邊嘟囔道:“小鬼知道啦,你肯定接下來會說,常用的那套!”
三爺笑罵道:“你還說你不是小鬼?對!對!對!就是常用的那套。快點的嘞。”
史洮玉一邊往裏走一邊還回道:“好的嘞!”
三爺笑道:“這孩子!”
回頭對著王可夫道:“《傷寒雜病論》不到十萬個字左右的一本書,年紀小容易沉的住心,這本書吃透了,能難倒你的病症,倒也不多。這本書,你大可放在心上。”
話差不多,剛說完,史洮玉也將出診箱取來交給了三爺。
王可夫可以說是剛入醫道,對於王可夫來說,心中自是無比震驚。相對指引自己入門相反相畏十八正反,的大爺來說,這三爺寥寥數語,便勝自己數月苦讀、彙聚其他名師指點。
其實就對史洮玉來說,也是受益極大,本來史洮玉,二爺不傾向於她學習醫術,但是她無師自通,天賦極佳,也是受益無窮。
送三爺來到街上,隻見馬車前一個幹巴瘦小的老頭,頭上還有一個破頭巾,左右手互攏在衣袖裏,來回在馬車前不停的來回踱步,顯然是焦灼不安。
手互相放到衣袖裏,本為抵禦絲毫寒氣,這時見到三爺出來,正好作個揖禮,道:“三爺有勞了!”。舉止看上去誠意滿滿,甚是得體。
誰都知道這個老頭等的急,三爺一擺手:“那就上車走吧。”
那老頭顯然是一個實誠人:“我就在車下跑跑,沒幾步路遠,這馬成天東奔西跑的,也別把馬兒累壞了,車子也跑的快些。”
三爺笑道:“你瘦巴巴的也沒幾兩重,等下還要你來回的跑抓藥呢。”
鬆五頓了頓:“內人不小心為篾刀,所傷,不用帶一些止血化淤的藥物?”
這鬆五是一個蹩腳的業餘篾匠,平時也頗多熱心腸,閑暇就編排一些竹蔑器送給鄉裏,左右鄉裏大多數都受過饋贈,醫館就有不少蔑器,都是鬆五所送,加上為人老實本分,結交的朋友也算廣闊。這次不知道為何他老婆為何傷了手指,加上鬆五暈血,見不得傷口,加上其他的一些陳年舊疾,於是急急燎燎地趕來求醫。
史三爺笑道:“聽你剛才所說,沒傷著筋骨,就不大礙事,隻是你老婆的肩周炎,腰疼其他的老毛病倒還可以用一下針。尋常的消炎止血像什麼藥草,艾草、半枝蓮,遍地都是,就是卷柏,也指不定遇的上,不打緊的。”
聽到這裏,鬆五本來緊崩的心鬆弛了下來,臉上的愁容也少了許多,本來拉成川字額頭,也舒展開來,像是放下了一副重重的擔子。上車也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