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哎!殿下,你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隨便對大殿下說出那樣的承諾?”
蘭音、楚暮與嚴城三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間,麵對人來人往的人群,嚴城無奈的這樣說道。
蘭音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這脆弱的群體,心裏不免也有些後悔。大千世界,眾人無異。化作平凡的恚女,尚不知自己的身份,僅憑我們三人之力,哪裏又有那麼容易。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當時,血族眾人皆已經猜到映像石之上顯現的並非一般之人,更何況,哥哥機智過於常人,血族各路高手都會為了一己之私竭盡全力尋找恚女,到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哥哥想要得到恚女就更容易了。那時,自身的處境就會多一份危險。現在看來,努力找到恚女才是關鍵之所在。
嚴城看著殿下緩慢的步伐,猜想殿下這下知道自己進退兩難了吧,也罷,反正左右也是閑來無事,出來溜達溜達也好。嚴城一想到人間的繁華熱鬧,還有諸多的玩物與美食,不由發出了兩聲美美的“嘿嘿”,便迫不及待的追上前去,也不管身後的楚暮了。楚暮看到嚴城前後截然不同的反應,臉上不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同時無奈地搖了搖頭,便不急不忙的走上前去。走了兩步,楚暮便深有所思了起來。自古以來,恚女被視為萬惡之源,一旦喚起其本性,便可為禍人間。無人不曉,在數千年前,妖界強大的勢力有兩股,一是血族之祖臨江,另一個則是與他旗鼓相當的空中霸王鶴之。兩者均深具實力,臨江其真身為巨狼,雖算不上什麼深山奇獸,但其身形巨大,有如山石之雄偉,氣力無窮。獠牙外露,獸爪鋒利無比,獸爪一揮,便可在堅硬的石壁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爪印。他與鶴之並非有什麼深仇大恨,隻是一山豈能容二虎。臨江為地上之主,而他則是空中之霸。雖無臨江的龐大身軀,但身體靈活,空中姿態幻化多變,時常讓對方無法分清襲擊的方向,從而讓對手措手不及。
兩者雖勢均力敵,但是時間的流逝,卻仍是不分高低,便多少對這種平等耿耿於懷。於是便都想著打倒對方,致使對方一蹶不振。不料這種想法卻殃及他人。在二人鬥得越來越勇時,誰可猜想,臨江的夫人不幸成為了他們的犧牲品。夫人名為妧,其心性極為善良,終將不忍於二者經常爭鬥不休,便出麵製止,沒想到,在二人的激烈對爭中,鶴之誤殺了臨江的夫人。至此以後,鶴之由於心存愧疚,便對臨江說了一句“從此以後,我不再與你動武。”,便轉身向高空中飛起,很快便消失在雲層裏。
臨江抱著躺在懷裏的妧,已是悲痛不已,心中既是悔恨,既是報仇的欲望。雖鶴之並不是有意而為之,但臨江已經被妧的突然離世弄得不知所措,腦海裏盡是報仇的念想。他自己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並無法對鶴之造成多大的傷害,為了使鶴之一敗之後,一蹶不振,臨江便想出了借以恚女的力量。於是他廣招血族有能之士尋找恚女。終於不負所托,血族宜雲一族的長老在人間找到了恚女,並受臨江之命,喚醒了恚女的本性。雖然此舉對鶴之造成了等同於毀滅性的傷害,但是被喚醒的恚女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嗜血的本性顯露無疑。血族族人也有不少喪命。正所謂大敵當前,同仇敵愾。鶴之雖然在過去時時與臨江爭鬥,又在無意間殺了他的夫人。雖然他利用恚女對他的族人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是始終鶴之都是心中有愧,如今恚女的本性顯露,所到之處,便是一片血海。鶴之實在是不忍,於是主動與臨江求和,並且對過去之事,再次表示愧疚,表明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對付恚女。臨江表示以大局為重,便共商討對付恚女的良策。
眾所周知,恚女的寄宿體必須是由裏到外都是純潔之人,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的瑕疵之言。一般來說,純潔本是一塵不染,是最不易沾染邪惡的。但是恚女最需要的便是心無雜念,這樣才容易操控,不至於被反噬。所以,隻要將邪惡的部分驅逐出去,就可以還原本真,這樣也不會多添一無辜之人的性命。所以,臨江,鶴之,血族長老以及歸屬於臨江麾下的宜雲一族共同對抗恚女。多種力量共同壓製,才將邪惡之體驅逐並且困住,壓製於獄暗之地,這就是後來二殿下一行人所釋放出來的“怨靈”。恚女雖可怕,但是隻要不將其喚醒,是不足為患的,可怕的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會因為想得到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做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
2
他們三人來到一深山處,麵對眼前的高山聳立,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就如空氣中的塵埃似得,就好像要在這茫茫人海中苦尋一人,而且還是表麵看起來與其他人並無異樣,又沒有什麼特殊的特征,這要怎麼找?這可真是難倒他們了。
蘭音回想起映像石顯現出來的畫麵。這一路走來,蘭音都在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想著從裏麵找到一些可以尋找的線索,可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也是,如果可以那麼容易就看出來的話,那就沒有他的份了。蘭音雖然是血族的二殿下,身份與權威都不容小覷,甚至有些時候在族人與長老的惡麵前比他體弱多病的哥哥蘭渃都有些威信。但是蘭音並沒有以這種特殊的優勢去壓製別人。他隻是有些時候不是很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有些時候會產生一些誤會,缺的也許就是懂他的人。現在,他又重新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他用右手托住左手,並把左手放在自己的唇邊,眼神看著地上,一動不動。楚暮和嚴城發現了殿下奇怪的舉止,就知道他又在專注的想事情,這是他一貫的作風,所以也就不打擾,怕打亂了他的思緒。
就在他幻想著那女子的身影時,猛地他想起來,在那景象中,一開始的畫麵並不清晰,是後來逐漸才變的清晰的。可是據他所知,映像石乃是神物,一旦被啟動,便可以顯示出關係血族命運的畫麵,它是在主觀上與血族是一體的,再加之宜雲一族純正的靈氣,不可能顯現出模糊的畫麵,所以是那畫麵中那女子生活的地方有瘴氣,後來隨著陽光的出現慢慢消散。而在那樣的天氣中還能在河邊開心的玩耍,說明這種天氣肯定是習以為常,甚至是天天都會出現。又或者是那名女子的肉眼凡胎,根本感覺不到瘴氣的存在。所以,這個地方就是……。
想到了這裏,蘭音臉上露出了些笑容,轉身對楚暮說道:“我們去湘幽穀。”
“湘幽穀?”顯然,楚暮與嚴城沒有反應過來,兩人異口同聲地反問道。怔了一會兒,楚暮才反應了過來,便三步並兩步的走上前去,“不錯,確實是湘幽穀,我們早該想到的。殿下,既然如此,我們快些出發吧,我們既然可以想到,想必大殿下也可以。”
蘭音抬眼看向楚暮,似乎還是不相信這一切跟自己的哥哥有關係,但是他自己的心裏也明白,這一切沒那麼簡單,便點了下頭。唯有一旁的嚴城還摸不到頭腦,便著急甩手打了下楚暮的胳膊,“你快說,別賣關子了,為什麼是那兒阿?”隻見殿下與楚暮相視一眼便“哈哈哈”裏去了,嚴城隻得在背後大喊“你們……欺人太甚,不說,我自己想為什麼。”
3
三人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額時間便到了湘幽穀,放眼望去,這裏險峻的山勢確實與映象石顯現出的畫麵略有相似。關鍵是這裏無時無刻不存在的瘴氣,雖然這瘴氣對普通人沒有什麼壞處,但是對於妖界中人來說,也許會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三人來到了一處樹木叢生的地方,正想著該從何處找起。
“哼!”隻見嚴城抱臂,眼鏡斜視著天空,一副極度不滿意的表情。殿下與楚暮看到他這副任是誰都欠他幾百年錢債的摸樣,便也有些不忍心了。楚暮走向前去,一手扒拉開他的手臂。
“幹嘛,還不能讓我表達下自己無知的心情啊。”嚴城大聲衝楚暮喊道。
顯然楚暮並沒有被嚴城嚇到,反而“噗嗤”一聲大聲笑了起來。
嚴城看到後,更是火大,便衝殿下喊道:“殿下,你看楚暮,哪有像他這樣幸災樂禍的啊,明明什麼都知道,還不說透。”
蘭音看著他倆這樣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也會習以為常的。便說道;“好了,楚暮,你不要鬧他了。”突然,蘭音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眼裏突然一道寒光看向嚴城。嚴城還好像什麼也沒有感覺似的,下一秒,便聽見嚴城慘叫一聲,臉麵朝下趴在地麵上。
“哎呀,痛死我了!”一個稚嫩的女聲傳來。
說話的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孩,正在用自己的一隻手揉著另一條胳膊。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身下異常柔軟,再加上嚴城用力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啊”的一聲便跳到了蘭音的身後,並用手指指著剛才自己身下的東西大叫道:“那是什麼?”
嚴城難忍心中怒火,畢竟從小到大,除了殿下與楚暮,還從未有人欺負到他的頭上,更何況是一個女孩子。嚴城頓感火冒三丈,踉蹌地站了起來,低著頭,雙手緊握著拳頭,手臂青筋爆出,好像隨時可以爆炸似的。
“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
隻聽見“當”的一聲,蘭音用自己的拳頭狠狠敲了下嚴城的腦袋,嚴城頓時頭腦空白,心中不免有些委屈。自己平白無故被人壓在底下,現在的自己一肚子火,殿下不僅不替自己抱不平,反而還敲自己的頭。這樣一敲,嚴城自己也不敢胡鬧了。
蘭音轉身,將目光投向身後的女孩子,隻見她身穿簡單的素白色長棉衣,一頭的黑發直垂腰間,發上並無任何裝飾物,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一雙杏眼透明如水,若精心打扮,想必也是一精致的人兒。
“哇,這個破地方還有長得如此小巧可愛的人,不錯啊!不過,這穿的是什麼啊?”嚴城一見這個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又恢複了他的浪蕩摸樣,兩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女孩被他的話語與摸樣嚇到了,不禁身體向後退了一步,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心想:這都是什麼人,來這裏什麼目的啊,怎麼會讓人這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