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蘭渃緊接著追問道。
“我隻是告訴你這樣的事實而已。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可以幫你!”
蘭渃將頭撇到一邊,頭微向上揚起,一股不屑的態度。
“我有什麼是需要你幫的。”
“你不需要在我的麵前逞能。而且你並不是真的想要殺我,否則在一開始的時候,你就會動手了。更何況,你沒有那樣的能力。嗬嗬!”
蘭渃的雙眼帶有一絲怒氣。他的雙手握緊了拳頭,很是用力。
“我可以讓你的心願實現,幫助你讓紅淚起死回生。你不是正在尋找這樣的方法嗎?否則也不會讓沙喪找天鈿一族的人來幫忙。”
蘭渃的眼角瞥向了那束紅光,像是在質疑怨靈的能力。
天鈿一族擅長起死回生之術,但是這種能力違背了大自然的生死法則,一般是禁止的。而蘭渃找到天鈿一族的女巫卻發現她們的能力並不能使紅淚起死回生,這卻讓蘭渃無法追尋其原因。
“你難道不想知道紅淚為什麼不能醒過來嗎?”
蘭渃斜臉看著那團發光的空氣,眼睛裏的怒氣更加的強烈了。
怨靈繼續說道:“她本就是作為我的一個容器而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她隻是為了我而生的,就算死也是為了我而死的,所以…。想要讓她活過來,就必須需要等到下一個容器出現,將她的血液全數灌輸到紅淚的身上,再加上寒魄珠的封印能力,將血液很好的固定在紅淚的體內,這樣她就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了。”
“寒魄珠?”蘭渃有些不解。
拿到寒魄珠,那冰山內的黑魔靈怎麼辦?而且那寒魄珠是需要宜雲一族的女巫才可以在冰山之內解除出來的。這兩者都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
蘭渃再看向怨靈所在的方向時,她早已不在。
蘭渃又轉身看向這黑夜,他的眼神中有一些遲疑。冰山之內的黑魔靈一旦釋放,那族人的安危豈不是…。蘭渃想也不敢想了。
次日,蘭渃倚在座椅上,右手虎口張開,按壓著頭上的太陽穴。這時,西蓮走了進來,恭敬的說道:“殿下,月漓姑娘來了。”
蘭渃一聽到月漓的名字,瞬時便停止了動作,這時,月漓已經走了進來。
“參見大殿下!”
月漓很是禮貌的行禮。
蘭渃坐正了身子,很是嚴肅的表情,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月漓。月漓看到蘭渃的表情,微怔了一下。
蘭渃慢慢的走下來,走到月漓的身邊,直盯著月漓的雙眼。月漓本是一個性格很是冷靜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冷靜麵對,但是月漓卻被蘭渃的這個舉動有所驚嚇,便有些閃躲的低下了頭。
“殿下…”
月漓有些不安,畢竟紅淚的死,月漓也是有責任的。
蘭渃轉眼看向一側。
“你來做什麼?”
月漓的表情有些難看。她知道紅淚的死,蘭渃深受打擊,作為朋友,月漓始終放心不下,所以才決定來看看蘭渃殿下。
“我…。”
看到蘭渃的態度,月漓竟有些說不出口。她愧疚於蘭渃。
蘭渃轉身一邊走向座椅,一邊說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月漓雙眼無奈的看著蘭渃的背影,看到這樣的蘭渃,月漓也很是傷心。她慢慢的轉身,剛向前跨出一小步。
“對了,還有兩日便是你們宜雲一族的交接禮吧!恭喜你,可以接替下一任宜雲一族的長老了。”
這時,蘭渃已經坐在了座椅上,對著月漓的背後這樣說道。明明是恭喜月漓的高遷,可是蘭渃的語氣卻有些怪異。
月漓站在那裏停留了一小會兒,便轉過身恭敬的行了一禮,慢慢走出了錦瑟殿。
蘭渃看著月漓的背影,心中頓時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在這一刻,他決定了他要做的事情,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更何況,在這一刻,他想出了一個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恢複正常的辦法。他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走出錦瑟殿的月漓在路上心情一直不好。她這一生注定了要為血族鏟平一切阻礙,這是她的使命同時也是她的責任。她自認為消滅恚女是她職責所內的事情,可是要想除掉恚女,她的寄宿體也是必須消失的,這是古往今來唯一可行的辦法,隻有寄宿體死了,怨靈才會離開她的身體,尋找下一個目標。真正使恚女消失的辦法,至今都沒有發現。即使這樣,她仍是對蘭渃感到抱歉。因為這是月漓不得不做的事情。
5
宜雲一族每隔五百年便會推薦出一位能力出眾的人來擔當宜雲一族的長老,這便是宜雲一族的族規,每位在位的長老都必須遵守,不然將會視為對宜雲一族祖先的大不敬。所以這樣的族規每日都會在宜雲一族的女巫心中反複強調著。
而在今年所推選的女巫便是月漓。每次宜雲一族的交接禮便是會在冰山舉行。由新一任長老向冰山之頂的寒魄珠注入新的靈力,以穩固其壓製黑魔靈的能力。
“月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們宜雲一族新一任的長老,宜雲一族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話畢,玉修長老便將手上的法杖交與月漓的手中,月漓臉色沉重的遲遲沒有接玉修長老手中的法杖。這時,玉修長老很是納悶。
“月漓,你怎麼了?”
這時,月漓抬起雙眸,羞愧的說道:“長老,我…。”
“月漓,怨靈的事情,血皇已經告知於我,你不用自責。這是那名女子的命運,這對於那位女子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解脫,至少不用再受怨靈的支配。”
玉修長老語重心長的這樣講到,說完,又麵帶微笑的將法杖往月漓的麵前遞了遞。這時,月漓注視著這法杖一會兒,過後便很是相信的從玉修長老的手中接過法杖。玉修很是肯定的衝著月漓點了一下頭,月漓便轉身麵對著宜雲眾族人,用力將法杖舉國了頭頂。霎時,宜雲眾族人便齊齊下跪,並且高呼:“參見月漓長老。”
這時,月漓將法杖落下,眾人便站起了身,皆很是敬佩的看著月漓。這時月漓轉眼看向身邊的玉修長老,玉修長老將一隻手附在月漓的肩上,很是欣慰的一笑。
“月漓,現在你該去做第一件事了。”
“恩!”月漓衝著玉修很是堅定的點了一下頭,便向後轉身走去。
眾人看著月漓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同樣是堅定的。月漓來到冰山麵前,看了一眼手中的法杖。她眼神堅定的看著冰山之頂,舉起手中的法杖直指向冰山之頂。瞬時,法杖的頂部便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冰山之頂與法杖之間由這道光束連接著,月漓的靈力不斷的通過這道光束注入頂部的寒魄珠之中。
這時,蘭音三人也來到了冰山,在宜雲族人的身後注視著月漓的交接禮。月漓這樣重要的時刻,蘭音三人怎能缺席。在幾個人當中,月漓是最早成為長老的一人,楚暮與嚴城臉上都掛滿了笑容,而蘭音的臉色則有些沉重。
此時的月漓正在全神貫注的在冰山之頂的寒魄珠中注入新的靈力,她不知道身後的蘭音三人正關注著她的儀式,否則,月漓將會是更加開心的。忽然,月漓看到冰山之頂的寒魄珠一閃一閃的,底下的眾人一片嘩然。月漓滿意的一笑,隻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完成了。
可是就在這時,蘭音突然向著月漓的方向快速移動,月漓向左邊一瞥,發現有一個白色身影正在接近自己。她感覺到了此人來著不善,可是她不能放棄。因為將要注滿靈力的寒魄珠一旦放棄注入靈力,它裏麵盛載的所有靈力會很有可能擴散到外麵,那冰山之內的黑魔靈就很有可能會沒有壓製而蜂擁而出。所以,在這關鍵的一刻,月漓決不能分神。
月漓在心中祈禱著,可是白色身影越來越近,蘭音也是奮力狂奔。可是…。
“呲”的一聲,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麵帶白紗在背後襲擊了月漓。她將短劍刺進了月漓的胸膛,鮮血瞬間就濺了一地。
蘭音還是慢了一步,他拔出長劍向白衣女子揮去,白衣女子躲閃時不注意劃傷了右臂,她趕緊用手捂住傷口。這時,玉修長老以及眾人都在這邊趕來。白衣女子抬頭看見冰山之頂的寒魄珠已經消失,遂趁著混亂迅速逃離。
月漓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住,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她凝神運力,隻見手部靈光一片,傷口便漸漸的不再流血。
“你沒事吧!”蘭音心急月漓的傷勢,便沒有再去追那名白衣女子。
月漓強忍著身體上的痛苦,咬緊牙關,衝著蘭音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我…。我沒事!”
這時,玉修長老趕緊蹲下身子,著急的問道:“月漓,你沒事吧!”
“長老,我沒事。對不起,我辜負了大家的希望。”
說完,月漓便很是慚愧的低下了頭。
隻聽這時“轟鳴”的一聲,冰山的底部裂開了一條大縫。眾人看到,紛紛麵露憂色。
“不好,寒魄珠不見了。”這時嚴城抬頭發現冰山頂部的寒魄珠已經消失,不禁大驚失色。 “黑魔靈!”眾人皆大聲嚷道,議論紛紛。
月漓勉強站起身,蘭音很是自然的在一旁扶著月漓,兩人一起轉身看著這條裂縫。
“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蘭音淡定的說道。
月漓怔住了。蘭音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月漓的心中很是溫暖。她的眼中充滿了幸福的色彩,可是,不一會兒,月漓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隻是…。好可惜!”月漓輕聲自喃道。
蘭音有些疑惑的看向月漓,“可惜什麼?”
月漓這才晃過神來,趕緊辯道:“沒什麼,隻是在可惜隻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
又是一聲“轟鳴”,每個人的心都在懸著。玉修長老獨自一人來到冰山底部,她轉過身,對著宜雲族人大聲慷慨說道:“這是我們宜雲一族的過失,我們必須承擔。”說完,便轉身運起全身的靈力補救那條裂縫。眾人見到,便紛紛過來幫忙。
“蘭音,如果這次我們兩人都逃過一劫,可不可以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蘭音看著此時的月漓,他發現月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擔心過。看來,黑魔靈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什麼事?”
月漓衝著蘭音笑著說道:“再陪我去一次…。幽藍湖。”
蘭音沒有想到月漓的願望竟如此的簡單。
“恩,我答應你。”蘭音很是肯定的回答月漓。
這時,嚴城與楚暮也來到了兩人的身後,準備背水一戰。
月漓露出了很是燦爛的笑容,這是蘭音第一次見到月漓這樣快樂並且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容。蘭音被月漓的這種笑容震撼了,他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忽然,月漓用力衝著蘭音三人長袖一揮,蘭音三人竟被這股力量帶離了地麵。
“月漓!”
被帶至高空的蘭音衝著月漓大喊,蘭音用力掙脫這股力量,可是卻怎麼也掙脫不掉。地麵上的月漓依然衝著蘭音微笑,那種絕望的笑。
“蘭音,對不起,我不可以讓你與我一起麵對危險。對不起,蘭音,我…。愛你。”
月漓輕聲衝著空中的蘭音說道。月漓對蘭音的心意,她終於說出來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在蘭音的麵前說出來。她不知多少次麵對著蘭音的背影這樣說過,不知幻想過多少次與蘭音在幽藍湖溫情相擁,一起看美麗的月景。這一次,她終於當著蘭音的麵說出來了這三個字,可是蘭音看到的隻是月漓的嘴唇在動,可是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月漓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讓蘭音親耳聽到這三個字。月漓笑出了聲,這笑是在嘲笑自己。
眾人的靈力加在一起修補這條巨大的裂縫,眼看這條裂縫就要愈合了,可是伴隨著更大一聲的“轟鳴”聲,裂縫頓時迅速擴大。玉修長老一看已經控製不住眼前的這個形勢,這時,月漓手拿法杖來到玉修長老的身旁,她與玉修長老對視一眼,便快速加入到隊伍當中來。
由於月漓剛剛受過傷的身體,她很快便堅持不住了,她猛地倒在了地上。這時裂縫還在慢慢擴大,終於,宜雲一族眾人還是抵擋不住冰山之內的那些惡魔。黑魔靈蜂擁而出,就像是發瘋了的猛獸一樣襲擊著宜雲一族的女巫。他們長著又尖又長的獠牙,眼睛裏迸發出黑色的光芒,張開的雙手都有著長長的指甲,簡直就是魔鬼的象征。他們每抓住一個目標都會吸光她們身體內的鮮血,然後再尋找下一個,接著又是下一個,永遠都不知道滿足,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到滿足是什麼樣的滋味,他們隻有吸血的欲望。
倒在地上的月漓聽到自己族人的慘叫,心中悲痛不已。她站起身,看著地上自己姐妹滿是鮮血的屍體,她的心在滴血,是自己的過失導致了現在的這個局麵,她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她的眼睛很是模糊,原來是淚水占滿了她的雙眼。眼淚滑過臉龐,也不能消除她心中的痛。
“月漓,小心!”
玉修長老一聲大喊,月漓轉過臉去,猛然看見有一隻黑魔靈正向自己飛奔而來,月漓下意識的用自己手中的法杖去擋,沒有想到,黑魔靈居然被法杖發出來的金光彈向半空中,瞬時粉身碎骨,變得消失不見。月漓被這個景象嚇了一跳,然後馬上意識到原來自己手中的這個法杖是黑魔靈的克星,於是便快速的攻擊他們。
“長老,你快走。”
很快,月漓便殺出了一條血路,來到玉修長老的身前。
“不,月漓,你快走,這些隻是一些小嘍嘍,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頭,這裏先由我擋著,趁著這些小嘍嘍的首領還沒有出來,你快走!”
“不,我不走!長老,我扶你。”
說完,月漓就要扶玉修長老起來,卻被長老很用力的一下打掉了手。
“你再不走,我們這些族人就都白白犧牲了。”玉修長老歇斯底裏的大聲喊道。
月漓抬頭看著四周的慘狀,在地上的都是自己的姐妹啊!一起生活了數年的姐妹,隻是一刹那的時間,全部就都成了血淋淋的一片。
“你看看她們,你忍心嗎?”
玉修長老用出自己最後的力氣用力推了一下月漓,月漓踉蹌的一下倒在地上。
“你還不走,在等什麼?”
月漓被長老的怒斥聲深深的震撼了。她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回頭很是不舍的看著玉修長老。
“走啊!”
玉修長老簡直是哀求的語氣。
月漓猛地從地上迅速站起身,向外殺出一條血路。
就在月漓離開冰山的範圍之時,冰山又一聲的巨響,三個身軀龐大的黑魔靈衝出冰山之頂,快速飛向冰山的底部,向著自己的獵物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