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巔道人與千紫的外公曾經交好,一時憐憫,便收了千紫在門下,做了他唯一的女徒弟。
她進門雖早,可五歲時才被雲巔道人接上了山。
當時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雲巔道人並沒有出麵,而是托了一位女尼,說是要收徒,將千紫帶走了。
沈進金早就將千紫母女扔到了偏院,哪裏管她們的死活?直到前不久,他聽到外頭風風雨雨地說天夜皇子端木亮還有一位師姐,也是雲巔道人的親傳弟子,看起來長得挺像他家大小姐的。他這才起了疑,派人去天夜查訪。
不過,報信的人還沒回來,千紫倒先回家了。
看到她這一身氣度,沈進金用不著再去求證什麼,心裏已經恍然大悟了。
整天忙碌在黃白之物中,他對這名庶女的關心確實是太少了點。關心?不,有這種東西嗎?他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雖是如此,但千紫含譏帶諷指責他從未關心過她的話還是令沈進金肥滾滾的麵肌顫了幾下,幾分尷尬,幾分惱怒。
不過很快他就壓下了不適的情緒,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回來就好,為父從前對你關心少了,一直感到愧疚,幸好現在還能彌補彌補。回來住幾年,為父一定為你擇一門良婿嫁了。”
若是換作以前,千紫或許還會心動。可在紫雲巔被雲巔道人教養了幾年,在外頭打拚摸索了幾年,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千紫了。
“父親,你就這麼想嫁女兒嗎?”千紫好像隻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前麵的自動忽略掉了。
沈進金一生好財愛麵,最重麵子,當著親信的麵被一直看不起的女兒兩番諷問,他的臉也難掛住了。
“你莫不是還在責怪為父?”他冷下臉問。
千紫望著他的眼睛,連心痛是什麼也不會了,這人不是她父親,她從來沒有當他是父親過,所以,也不會心痛。
她幽幽說道:“一個隻生了我卻沒有教過我養過我的人充其量隻是個陌生人,我責怪一個陌生人做什麼?”
這話,可徹底激怒了沈進金,那張胖臉頓時板得陰沉沉的:“沈千紫,你長膽子了,竟敢跟父親頂嘴了!”
千紫真是連戲也不想演了,嗬嗬一笑,顧視左右:“我隻是想來看看,耀星第一皇商富家到底過著怎樣奢華的日子,家庭到底有多美滿。”
沈進金旁邊的一幹人臉色早就變得無比怪異。
沒有想到大小姐會變得如此陌生,陌生得如果不是容貌相似,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是那個不善言辭的沈家小姐。
而沈進金,臉色直接青黑無比。
“別以為你是雲巔道人的徒弟,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師道再大,也大不過孝道!”他搬出了“孝道”來壓她。
千紫聳聳肩,對這姹紫嫣紅的園子也不感興趣了,緩緩收回眼光,微微一笑,眸光掠過沈進金的臉,沒有一絲留戀:“父親想要拿千紫如何呢?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師父套關係,若是外人都知道我是雲巔道人的徒弟,想必,你又能發一筆橫財吧?”
千紫對她父親的心思簡直就是了如指掌啊!而被千紫不留任何情麵地揭破了心思的沈進金,則是又羞又怒,大聲吼道:“來人,將這個不孝女抓起來!”
千紫早有準備,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倒飛三丈。
待沈進金的侍衛想要上前時,少女早就影蹤全無了,向來自負身手過人的他們都不禁目瞪口呆,深深受到了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