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站在身側一直沉默的從雲突然扯了一下我的衣袖,聲音中滿是緊張,滿臉惶恐。
由於適才在下與左右兩邊穿紅著綠極盡擺弄風騷的鶯鶯燕燕玩得太過於全神貫注,一個趔趄,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
“哎呀,盛公子,你沒有摔著吧?來,讓姐姐瞧瞧……”
“讓我瞧瞧……”
一人攙扶,其他人不甘落後也跟著爭先恐後侍奉在下,活生生將我當成她們極愛擺弄的絲帕撕來扯去。
在一幫女人的蹂躪下,本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不堪。
我鬱悶的欲朝她們大吼一聲,以維護男人的威嚴,但思來想去,對於爭風吃酷的女人,絕不可硬著來。
我虛情假意的滿臉堆笑,一一撥開眼前胡亂紛飛的細長白嫩的爪子,尋向人群那頭的從雲。此時從雲縮著脖子,一臉驚恐地瞅著我,好生無辜。
我輕輕牽起嘴角,衝她安慰一笑,說道:“公子我今日難得出來一次,怎麼也得盡興而歸不是?”
不識時務的從雲不但沒有因我的淡定而稍稍定心,反倒更加緊張,整個人都快要哭了地說道:“不是少爺,是老……”
“不礙事,待會兒咱再換個地方。”我心中隱隱不爽。
小紅剜了一眼從雲,猛地變換表情,忽閃忽閃杏木大眼,一臉嬌羞的在我身上蹭了蹭,撅著櫻桃小口,聲音嬌滴滴地說道:“公子,你家書童盡掃人家的興致,何不將他攆出去?”
姐妹同心,其他人也跟著攙和地說道:“就是,就是,長成那模樣,也好意思日日跟在盛公子後麵。”
可謂女人的嘴,毒蠍的心,好生毒辣。
從雲不理會她們,又一次扯我的衣袖,而且比先前還要賣力地說道:“少爺,我們趕緊走吧……”
她憋著嘴,好似快要哭了。
我真被這個討厭鬼氣瘋了,本公子難得出來逍遙快活,她盡掃我的興。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帶著這個拖油瓶了!
我大人有大量,將多事的從雲晾在一邊,繼續跟白羨小紅小綠勾肩搭背,胡吃海聊,把酒言歡。
就在這時不知哪個不知死活地家夥竟然揪住了我的耳朵。
“哎呀,疼,疼!”我被擰的呲牙咧嘴,“誰呀,竟敢揪你大爺的耳朵,他娘的,活膩歪了……哎呀,輕點兒……痛、痛、痛……”
“……”
“哎呀哎呀,你若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氣!”
是可辱孰不可忍,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本公子不客氣。
我反手牢牢捏住他的手臂,一個轉身,將那人壓在桌上,這下換人家“哎呀呀”了。
我這才發現,對方一身官服,背影看起來非常的熟悉,我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收起將將萌生的仁慈之心,冷哼一聲,一臉得意的看著人家顫抖的背影揶揄地說道:“穿的人模狗樣,卻背後傷人,想暗算我,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
張應才(我家傭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傻了眼,下巴像是篩糠似的抖啊抖,良久磕磕巴巴地說道:“小小小……”
“小什麼小?還不趕快綁起來!”我沒好氣瞪他一眼,騰出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甩到桌子跟前,順勢扯過他僵硬冰冷的手牢牢壓住那人的腦袋,繼而瞪著麵前氣得發抖的背影,厲聲道,“竟敢偷襲本老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少少少……”張應才慢慢扭過烏雲繚繞的黑臉看我,但見他麵容痛苦,眼中星星點點,大有要哭的架勢。再見我麵目猙獰,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腿一軟,“哐當”一聲,雙膝著地,嘴裏的話終究沒有說完整。
我怔了半響,不就是讓他綁個人嗎?竟行如此大的禮,我還真消受不起。
得,強人所難之事咱還是別做,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