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擼起袖子,推開他,一手按住使勁掙紮的男子後背,一手掄起來正準備對著人家的腦袋左勾拳右勾拳施展我的拳腳試圖拍暈他時,不承想從雲胳膊肘子往外拐,突然跑過來一手死死拉住我捏緊的拳頭,一手從後背緊緊抱住我的腰肢,我整個人就這樣被人家牢牢控製了。
我轉頭瞪著此時擱在我肩頭明晃晃的腦袋,卻發現她也在瞪我。我一下子怒從中來,衝她大吼地說道:“從雲,你做什麼?”
我突感不對勁,周圍適才還鬧哄哄一片,此時怎這般鴉雀無聲。我掃視了一圈,眾人或瞪大眼睛,或張大嘴巴,甚至有些人站在桌子上眯著小眼歪著腦子想看個究竟,有人沒有夾住筷子,一塊大肥肉生生掉在地上滾了兩圈方才停下。女人們或掩口,或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而後一陣神秘嗤笑。而跟我同桌的這幫女子表情更為滑稽。
從雲眨巴眨巴葡萄似的黑溜溜的眼睛,湊到我耳邊,語中盡是懼意地說道:“少爺,您抓的可是老爺!”
“什麼?”我下巴嚇得差點脫了臼。呆滯片刻稍稍低頭一看,正好對上被俘之人轉過頭來,滿臉猙獰的瞪我。
四目相對,我險些暈死在父親大人恨鐵不成鋼怨怒的眼神裏。
我立馬鬆開手,雙手抱胸,眨巴眨巴眼睛,做驚訝狀地說道:“爹,您喜歡逛窯子啊?既然是同道中人,為何不早些說?我好安排些姑娘伺候您老人家!呦,爹,您怎麼躺在桌上了?這可不行,白羨,趕緊扶我爹進屋休息!”
爹原本不斷抽搐的大方臉瞬間變包公。見勢不妙,我轉身就跑,豈料,我這廂跑得快,爹那廂跑得更快,他追上來一把拽住我的衣領,繼而扯住我嬌嫩的耳朵罵地說道:“好啊澹台明月,爹兩天沒回家,你竟然來這種地方,看我不打死你!”
爹一般不發脾氣,但,一發,就是狂風暴雨。
為了我鮮活的小生命不葬送在父親的鐵掌之下,爹的大手還為落下,我便扯大嗓門朝屋內大喊地說道:“來人啊,非禮啊……”
爹被我嚇了一大跳,身子一顫,鬆了手。適才那些目瞪口呆的男男女女此時換了個姿勢,竟然不厭其煩的朝我們這邊指指點點。我權當不見,趁爹爹愣神的空蕩拉上杵在原地的從雲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溜煙跑出了是非之地。半響聽見身後澹台老爺的雄厚的謾罵聲回蕩在吾的身後……
“你明明看到我爹了,適才為何不提醒我?”跑遠了,我可勁拍了一下靠著樹幹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叉著腰大口大口喘氣的從雲的腦袋。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飯桶。
“哎呀!”從雲吃痛的摸摸腦袋,“我有提醒過小……少爺好多次,可是您就是不聽!”
“啥?還想狡辯?”我舉起手又要拍她,從雲見勢不妙,跳到一丈之外避禍。
我鬱悶的一手插腰一手隔空指著她地說道:“以後別再跟著我了!”
聞聲,從雲重新跳到我麵前,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行啊,少爺,夫人交代讓我好生看著你。”
我氣得直磨牙,看著我?我又不是牲口!
走著走著從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抓住我的衣袖,我嚇了一大跳,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地說道:“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從雲知趣的鬆了手,臉上一片緊張地說道:“老爺今天一定很生氣,少爺,我們還是早早回去服罪為好,不然到時候……”
“你若怕了,且先回去,省的礙手礙腳。”我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裏怕得緊,我可從來沒見過老頭子發這麼大的火,現在回去,我還真沒這個膽。
“少爺不走,我就不走!”從雲雖眉頭緊皺,但一臉認真。
我鄙夷一笑,說道:“沒看出來我家從雲還挺忠實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