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有倒了一杯酒給他,淡淡地說:“你就看開點,真要是瞎子,你在外麵尋花問柳她不也就看不到了,再說這樁婚姻是父皇親賜,你還敢不從。”
玄思夜倒隻聽了前半句。高興得說:“對啊對啊,我尋花問柳她就瞧不見了,還是二哥理解地透徹。”
“你這小子,嗬嗬。”說完,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想起這些,玄思夜的腳步有些沉重。
在一張桌子旁坐下,對著酒保說道:“來,來三瓶好酒。”
“好咧,客官稍等。”
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嗎,嗬嗬,那就讓它一邊去吧。
酒保也意外,這個人已經好久沒來了,以前他都是和另外一個人一起來的,倆人雖然穿著都很普通,但都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奢華之氣,在自己酒鋪裏一坐便是好久,年長一些的有些憨厚,年輕一些的看起來有些銳氣,但倆人談吐都有著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氣魄,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唉,管這些個幹什麼,孩子他娘這幾天舊病又犯了,大夫說要靜養些時日,本來天天是要與他出來做生意的,病了就沒來。幸好今天生意好,除下本錢,還掙了不少,等下該給孩子她娘抓藥去,再買些她喜歡吃的糕點,跟了我這麼些年,天天日出而作,日落卻不能休息,沒過多少好日子,也苦了她了。酒保見玄思夜一時半會喝不完,便搖了搖頭,在那裏數起錢來。
玄思夜一杯接一杯,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沒多久,三壺酒竟都喝完,已有些醉意,又吆喝和酒保道:“再來三壺。”
酒保見他有些醉了,怕他等下酒後亂性,喝了酒又給錢,再者自己又急著回家去,隻得說道:“這位客官,您看,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今天已經很晚,並且今天最後三壺酒已經被您喝完了,我看您還是明天再來吧,明天來小人多給您些酒,價還是一樣,您看怎麼樣?”
“噔”地一聲,一個物件已經落在了酒保的腳邊,酒保嚇了一跳,以為玄思夜聽了他的話生氣了,拿東西砸他,將那東西拾了起來,仔細一看,似乎是一錠金子,用嘴咬了咬,發現竟然是真的,高興地不得了。這錠金子莫說是三壺酒,就是三百壺酒也買得起。
“您看,客官您這是幹嘛?”嘴角卻又露出了笑意。
“再來三壺酒。”玄思夜說道。
“有有有,我這就給您送來。”有時候,錢就是理由。
有錢還不掙,我傻呀!酒保又樂嗬嗬地送了三壺酒到玄思夜的桌子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一直都是個好東西,隻要你想醉的話。
又是一杯接一杯,玄思夜隻顧著喝酒,卻沒有發現有一個人正慢慢向他走來。
衣著很普通,負著手,不緊不慢地走著,倒不像是路過,因為他走過來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盯著玄思夜,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是想著什麼。
酒保看到和玄思夜經常來的那人也來了,衣著依舊很平常,但透出來色霸氣卻有些讓人不敢靠近。
“客官,我看您和這位客官以前經常來小鋪喝酒,您和他應該很熟,等下您就把他送回家去吧,喝醉了在外麵過吹風容易著涼。”酒保對來人說道。錢要掙,但確實太晚了,自己也要收攤回家了。
來人對酒保點頭致意,卻不說話,搬了一根凳子,在玄思夜的邊上坐了下來,說道:“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玄思夜抬頭看了下,眼睛有些迷糊,但還是看清了,笑了一下,說道:“二哥,你怎麼來了?嗬嗬!”醉得不輕。
來人便是當今玄皇了,至於他為什麼會來這裏,可是沒人知道的。如果酒保知道在這裏坐著的倆人一個是當今玄皇,一個是帝都泉王,不知會有何感想。
“好久都沒來這裏喝酒了,來,今天陪二哥我喝喝酒。”玄皇說著便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稱讚道:“好酒,好酒!”
“哈哈,二哥,你不在皇宮好好待著,跑出來幹嘛?”玄思夜說話已有幾絲輕浮,有些神智不清。
“你呢,這麼晚了,並不在王府好好待著,跑出來在這裏喝悶酒,卻又是為何?”玄皇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啊,我煩,我煩。”
“煩?煩什麼?”
“嗬嗬,二哥,你不知道吧,雖然大哥平日與我並沒有多少接觸,可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如果將來當了玄皇,夜很好,可是二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玄思夜是拿著酒瓶子搖頭晃腦地說完這些話的。
“對啊,三弟,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我竟然發現了父皇留給我的一封信。嘿嘿。”玄皇說完,意味深長地望向遠處的黑暗。
“唉,咱哥倆不說這個了,來,二哥,幹——。”
“哈哈,這的酒就是香,難得你這麼有興致,那就讓我們哥倆一醉解千愁,一醉解萬愁。來,幹——。”
夜深了,有點冷,人在醉了之後,更會感覺冷,玄思夜醉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玄皇將他的外襟子褪了下了,披在睡著了的玄思夜身上,臉上露出了一些關心的神色。之後,玄皇便拿了一個小杯子,又到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望著遠方的黑暗,神色卻是那麼的嚴肅。
皇宮裏德爾美酒難道還比不上路邊小攤的米酒嗎,當然不是,喝多時候,喝酒喝出什麼味,並不是由酒本身決定的,而是由飲者的心情決定的。
酒保一開始還無聊的看了會這奇怪的倆個人,後來竟然也趴在那睡著了,不知在夢裏,是不是還在牽掛著自己的妻子。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酒香,同樣是倆個人,可是,有很多事。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第二天早上,玄思夜被仆人叫醒了,睜開惺忪的雙眼,玄思夜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好熟悉,原來是在自己家裏。揉了幾下腦袋,有點疼,隻記得昨晚一個人在那喝了很多酒,後來來了一個人陪自己喝,是誰卻不記得了。
問了下仆人,卻說是宮裏的人將自己送回來的。
“宮裏?”我是在大街上喝酒,怎麼又跑宮裏去了,難道就像小瞎子說的,我也穿越了?想起謝佳佳,玄思夜心中一暖,那日見了一麵之後,不知這個小瞎子現在怎麼樣了。那日我走後應該傷心了好久吧。過些時日又得去看看他。擁軍鎮的李尚平寄來的密函已經看了,回了一封要他開始招買人馬,先備些糧食。要做這事得像二哥一樣準備充足才行,玄思夜苦笑了一下。
玄皇下詔,宣自己進宮議事,玄思夜立馬便去了皇宮。
卻並不是在議事大殿,而是在玄皇的書房內。
玄皇還穿著睡衣,外麵隻是披了一件描龍皇袍,顯然有什麼急事。
“玄皇,宣臣有何事。”見到了玄皇,致了禮,玄思夜問道。
玄皇站在一張大桌子旁,桌子上放了一張地圖,見玄思夜來了,便說道:“思夜,你來了啊,來,過來看下,我們商量商量。”
玄思夜走進一看,是一張玄月王朝的全境圖,可是在地圖的東北角處,卻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這是?”玄思夜問道。
玄皇指著地圖上東北方向的夜城道:“這是本國西北重鎮,近日接到使者來報,說西北越國來犯,數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城內兵力不足,守城主帥主守拒攻,已經對峙了十天,越國軍隊人數比城內的守軍多了好幾倍。”
“城裏的兵力不夠,那應該立即派兵去。”
“恩,我一接到這消息就已經吩咐派了一批先鋒去。”
“越國兵力並不雄厚,這次的十幾萬軍隊,應該是傾盡越國之力,但一這點兵力,攻幾個城還可以,想與帝都對抗,還是不現實的,再說越國國主南宮旗並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主,他這次出兵,到底是為何?”看著玄思夜說這話,玄皇是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倆人好像都忘記了昨晚的事。有些事,有的人是真的忘了,而有的人飛,無兒是不願提及,便也可以看做忘了。
“所以。”
玄思夜等著所以倆個字後麵的那些話。
“所以我想派你去趟夜城。”
派我去?
玄思夜心中一緊,神色卻無多大變化。
“是。”為什麼派自己去,玄思夜沒問,他隻是給了玄皇一個想要從自己口裏吐出來的答案。
回王府的路上,玄思夜一直在想著玄皇派自己去的用意。
到了王府,遽然看見一人站在門口和守衛理論著。
“哈,玄思夜,你終於回來了。”那人看到玄思夜走了過來,興奮地說道。
守衛走了過來,說道:“啟稟王爺,這個子女扮男裝,還自稱自己是王妃,要進去找您。”
那人瞪了守衛幾眼,對著玄思夜說道:“哈哈,看不出來我是誰吧?”
我的王妃,憶來還在張府待著呢?玄思夜有些納悶。
隻見眼前這人穿著一身夥夫的衣服,頭上也梳著是男子的發束,臉上還沒了些灰。如果不是聽聲音,還真以為是男人,一個個子一些身材窈窕,個頭矮小的男人。
“你是——?”出於禮貌,玄思夜還是問了句。
隻見眼前這人用手摸了摸臉,幹淨了些,睫毛很長,典型的鴨蛋臉,是一張漂亮的臉蛋,不過玄思夜看了差點吐血,因為這張臉蛋屬於自己的王妃——張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