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和長孫若成了王府的常客,在蒼雙曕外出的這段時日裏,她們母子隔三差五的來拜訪。孩子們逐漸熟悉,相處融洽。長孫若與我的單獨閑話亦成慣例,告辭之前劉氏會微笑著問他,有無話要與王妃說?長孫若會趁這個機會窩在我懷裏撒嬌,甜甜的喊母親,盡情享受“母愛”。每每望著他溢滿幸福的小臉,我的心情總是很複雜,幾次欲吐真相,卻因不忍心而咽下。到後來,我索性默認,對自己說認個幹兒子也不錯。
時間轉眼兩個月過去,蒼雙曕來信,說他不日即回京。我心裏歡喜,列出一個物品清單,全是他喜歡的東西,讓安苗出府親自去采買。阿姆很欣慰,說這才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
我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心底一片柔軟。想不起前世在哪看過一句話,大意是說當生活成為一種習慣,當習慣成為一種生活時,相處久了的夫妻會對彼此產生依賴,成為對方的精神依托。我想,我對蒼雙曕的感覺大抵如此。他不在,我覺得日子無著落;他回來,我滿心歡喜的期待。
這日,我正在睡午覺,迷迷糊糊中感覺麵孔癢兮兮的,睜眼一看,驚喜出聲。蒼雙曕俯身凝望著我,臉上微微笑,溫柔的能滴水。我抬手撫上他的臉,不敢置信的問:“不是明日才到嗎?”
蒼雙曕在我唇上輕啄了下,大手撫上我隆起的腹部,學我的神態回說:“驚喜懂不懂?”我雙手圈上他的脖子,重重的點頭,咧嘴笑。
蒼雙曕上床躺下將我攬入懷中,邊親臉頰邊揉我的肚子,問:“洛乖不乖?”
我調了個舒服的姿勢,說:“乖,一點沒折騰。”
說來奇怪,這回懷孕一點感覺沒有,腰不酸,背不疼,吃飯不嘔吐,睡覺倍兒香。塵封邀功,說都是他開的補藥的功勞。我表示懷疑,順便鄙視了下他上次給我服用的那個緩解產痛的藥,嘛用沒有。
聞言,蒼雙曕坐起身,臉頰貼上我的肚子,一副慈愛的語氣說:“洛真是父王的好女兒。”
我好笑。
蒼雙曕複躺下,咬住我耳垂低聲問:“想為夫沒?”
我點頭:“嗯!”一個人睡覺心裏空空的,感覺夜特別的漫長。
蒼雙曕聽到想要的答案,很是高興,抱著我一通啃舔吮咬,手腳不安分起來,上下亂摸,呼吸急促。我製止,提醒他說女兒還在肚子裏呢。蒼雙曕不停手,沙啞著說他問過太醫了,這個月份小心點不會有事。我臉熱,抬手扭他耳朵,嗔他皮厚!蒼雙曕笑,起身脫衣。我說不行,要先洗澡。蒼雙曕不理我,自顧脫衣。脫完之後,他伸出長臂摟起我,邊走邊道:“浴房已備好熱水。”
事後,應蒼雙曕要求,我窩在他懷裏一點一滴的彙報他離開的這段時日我都幹了些什麼。蒼雙曕微眯雙眼,表情滿足愜意,修長的手指在我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弄。但當聽到長孫若誤認我為母親時,他的臉色變了,睜開眼睛盯著我,良久沒說話。
我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小心眼犯了,解釋說:“曕,若隻是個想要母親的單純孩子,什麼都不懂,等他大些,會有人告訴他真相。”
“孩子?”蒼雙曕嘴角扯出一絲譏諷,問:“他多大了?”
明知故問。
蒼雙曕冷笑道:“離五歲的時候便已懂得為自己打算。”
見我驚訝,他意味深長的補充說:“囡兒,王公貴府裏沒有單純的孩子,離如是,皓如是,長孫府的子弟亦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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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雙曕平叛有功,皇帝要賞他,他沒要賞,要了半個月的假,專心在家陪我。劉氏派人送來一封信,說若病了,恐無法來赴皓的生日約。我回信表示擔心,並派安妙代表我去長孫府慰問。
蒼雙曕不屑,淡淡的說據他所知,那個孩子身體好的很。我不以為然,誰都會有無法言及的不方便,謊言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藝術,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給皓過生日,孩子們很是興奮,眼望五彩繽紛的生日會場,手摸各式包裝精美的禮物,一個個目不暇接。熙滿眼期待的問我,她也能過這樣的生日嗎?我笑,捏著她的臉頰,許諾說能,隻要母親活著,定會親自給他們兄妹操辦各式各樣的生日會。聞言,離表情動容,似乎頗受觸動,眼睛一直跟著我轉,見我挺著肚子拿這拿那,他跑過來扶住我,說小心。
這時,佑的哭聲傳來,接著,晟的哭聲響起。
我想想,看向離,對他說:“去幫母親哄哄弟弟。”
離怔住,有些不相信的問:“母親,您允許兒子去碰弟弟?”
“為什麼不允許?”我佯出一副奇怪的樣子看他,理所當然的說:“你是長兄,是父王和母親的長子,照拂弟妹是你的責任。”
離不說話,望著我,眼神有些複雜。
我問:“難道你不想盡這個責任?”
離一聽,立刻搖頭,轉身跑進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