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埋沒在嘈雜的人群中。寧裴朝著藍緋兒走近,一靠近,他的大手就朝著她麵前的記者冷漠一揮,很快將她護在懷裏,高高在上的掃著下麵的人,硬道:“如果明天這則新聞被爆了出去,你們知道後果!”頓時,剛才還熱鬧的地方就鴉雀無聲了,所有的記者僵在原地,沒有一人不識好歹。他們呆呆的看著孤傲的寧裴,頭頂像是被人瞬間潑了一盆冷水,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藍緋兒抬起眸,怔怔的看著他,那一刻,她好有被保護的感覺,覺得她真的可以好好依靠他一輩子,有他在,她仿佛就什麼都不怕了,不管前麵是暴風雨也好,泥石流也好,她都不害怕。一直呆在一旁看好戲的秦應芸見寧裴過來,她也笑微微的走過來,柔道:“裴兒這是怎麼了?幹嘛為難這些小記者?今天是姑姑的生日,該是好好開心的時候,他們要寫就讓他們寫好了,公道自在人心,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反正也沒幾個人敢招惹你,頂多就寫寫!”寧裴哼笑:“姑姑說的極是,小侄也不希望在姑姑的大日子裏掃興。”他將目光又掃向那些哆嗦的記者們,大喝一聲:“你們隨意的寫,我寧裴明天一定第一時間買報紙來看!”此話一出,所有的記者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寧裴的言下之意他們也不是聽不懂。秦應芸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卻隻能私下笑笑了事,畢竟寧裴這個人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凡事有就行,別太過,否則,這條老虎咬起人來,怕是連她也不容易逃得過。“罷了罷了!”她衝著記者揮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在這裏也隻會礙手礙腳……”聞言,記者們感激涕零的看著秦應芸,然後逃也似的飛奔了出去。記者一走,藍緋兒就嘟著唇,小鳥依人的抱住寧裴,靠在他懷裏撒嬌:“寧裴……有你真好!”她躲在他懷裏嘿嘿傻笑,小鼻子蹭了蹭,心裏別提有多甜蜜了。秦應芸卻在身後冷哼著,臉色就拉了下來:“裴兒,緋兒畢竟是隕兒名正言順的老婆,你們是兄弟,難道你就不能給姑姑個麵子,別讓隕兒這麼下不來台嗎?”寧裴不屑道:“姑姑何時記得自己還有個侄兒了?我怕是承受不起!”“你……”秦應芸氣急,用手指著他:“寧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好意思,我敬酒罰酒都不吃……”他看著她,仰高下巴冷冷道。“好!好個敬酒罰酒都不吃!”秦應芸一聲冷哼,然後將目光對向了墨隕,道:“兒子,看來我們是無福高攀寧裴少爺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撕破臉來好說話些!”墨隕輕輕一笑:“隨母親的意,我從來就沒覺得寧少適合做朋友!”他看著寧裴,笑著。寧裴也隻是笑,那深邃的眼底淌著許多複雜的暗流,仿佛讓人看了一眼就毛骨悚然。藍緋兒顯得有些緊張,她知道秦應芸和墨隕想做什麼,他們想拿她做人質,即便是她現在在寧裴懷裏完好無缺的呆著,可她體內畢竟有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存在,要是此事暴露,寧裴為了幫她拿到解藥主動投降,那一切可就慘了,她就是連累他的千古罪人。說話間,秦應芸的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舉著槍站在了二樓,他們對準下麵的人群。那些名流開始惶恐,紛紛蹲下身抱住頭驚慌的大吼大叫,顯然嚇壞了。寧裴仍是鎮定自若,因為凱文也帶著他的手下進來了,將大廳重重包圍。雖然這是秦應芸和墨隕的地盤,但此時,兩股勢力還是旗鼓相當,不相伯仲。偽盜門的一群人就靜靜的站在一旁靜觀其變,也沒有刻意說要出來幫助哪方。“隕兒,我要你消滅寧裴,把你心愛的女人奪過來!”秦應芸衝著墨隕一聲大喝。墨隕瞳光一變,就朝著寧裴撲過來。寧裴眼疾手快,將懷裏的藍緋兒快速推到凱文身邊,就與墨隕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藍緋兒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膽,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應該是第一次看見寧裴和墨隕真正的較量,兩個人看起來武術都很高,跆拳道運用自如,會時不時加入一點截拳道和空手道。場內所有的旁物都成為他們之間的陪襯品,兩個男人不帶絲毫的重型武器就大打出手。身材好,長相好,功夫好,打鬥的場麵又顯得很酷很帥,讓藍緋兒差點錯覺的以為,這哪是打架?根本就是拍偶像電視劇。不過那切切實實的真拳頭卻又讓她的心莫名一緊。“凱文,你說誰會贏?”藍緋兒緊張的握緊雙手,緊緊盯著兩人。凱文也顯得很嚴肅,道:“不清楚墨隕的實力,所以我無法判斷。不過請夫人放心,Boss從兩歲就開始學習跆拳道,五歲就已經成為黑帶三段,七歲拿了空手道黑帶,十歲完成截拳道與合氣道學業證書,所以想要讓老板輸,恐怕就算李小龍在世也很困難!”凱文一說完,藍緋兒差點震驚的暈過去。天啦,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寧裴這麼厲害?想當年,她還大言不慚的跟他過招,結果……自認為空手道學習不錯的她連寧裴的防禦都抵擋不住就光榮犧牲了,她那個時候隻知道他深不可測,沒想到他竟然深到這個地步,怕是扔下一個石頭都會像無底洞一樣很快消失。空手道、跆拳道、截拳道、合氣道?老天……還讓不讓她活了?秦應芸如此煞費苦心的調教寧裴,究竟是為了什麼?就在藍緋兒困惑,同時又燃起希望的曙光時,結果她發現,墨隕的功夫幾乎跟寧裴不相伯仲,他們打鬥好半天都沒有真正分出勝負,每一次受傷都是雙方同時,不管是防禦還是什麼,隻要有一方做了,另一方都會旗鼓相當!這樣下去,他們絕對會兩敗俱傷。在看看秦應芸,她的兒子與寧裴分不出勝負,她非但不覺得焦急,反而在一旁偷偷笑的開心,好像寧裴和墨隕兩敗俱傷才是她最喜歡的結果。這個重大發現,讓藍緋兒心頭一驚。這個老女人,究竟在打什麼壞主意?她怎麼連一點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反而一臉痛快。寧裴和墨隕兩拳相捶,雙方互相凝視著對方,頃刻……同時捂胸,從嘴裏噴出一口血。“寧裴……”藍緋兒見狀,瞪大眸緊張的大喊,然後馬不停蹄的衝出去,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寧裴,她衝上前趕緊扶住他,瞳孔閃爍不停:“你怎麼樣?別打了,這這樣打下去,你們兩個都會死的,別打了好不好,寧裴,你都吐血了!”“我沒事了!”他微笑著握住藍緋兒扶在他臉上的手,對著她安慰道。“還說沒事,你想讓我擔心死是不是?”她皺著眉就要哭,她的確嚇壞了。寧裴喘著粗氣,狠狠瞪著對麵同樣受傷的墨隕,然後一抹嘴角的鮮血,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冷冷道:“所有的恩恩怨怨,今天必須做個了斷才行!”墨隕也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喘著粗氣衝著他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為!”“不,不要,我不要你們再打了!”藍緋兒看著他們堅決的態度,趕忙背對著寧裴撐開自己的雙手,將他護在身後。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對麵的墨隕,皺眉道:“別打了好不好,再怎麼說,你們也是兄弟,是手足,這樣打下去有意思嗎?最後你們誰都贏不了誰!”“緋兒你讓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身後的寧裴清冷道。墨隕也跟著說:“緋兒你到一邊去,女人在這裏隻會礙手礙腳!”“我不!我不!”她搖搖頭,顯得很慌亂。又是這種情況,又是這種情況。這一次跟上次在海邊有什麼不同嗎?根本就是如出一轍。他們不是答應過她要握手言和的嗎?為什麼又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為什麼兩個人之間就不能夠心平氣和的靜下來好好談談?為什麼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才善罷甘休?他們到底要爭什麼:“你們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她大吼。一旁的秦應芸憤恨的看著藍緋兒:“誰讓你過去插手的?”她衝著身旁的手下使了使眼色,手下心領神會的將藍緋兒從寧裴和墨隕之間強製性拉開。“不……我不走……你放開我……我不能走啊……”藍緋兒使勁掙紮,可手下力氣太大,還是將她強硬的拽離他們之間。藍緋兒一走,墨隕和寧裴就各自向前靠了一步,接近時,四目相對,身高齊平。“不……你放開我……不要打……不要啊……”藍緋兒顯得非常激動,就這麼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想要掙紮,可是她在秦應芸眼裏看到了毒辣的眼神。她的心頓時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一刺激,胃裏就開始作嘔,一股腥紅湧了上來:“噗……”烏紅的血液就從她口裏灑了出來,灑在燈光下,仿佛就連時間也跟著在這一刻停止了。“緋兒……”“小師妹……”寧裴第一個衝過去,她瞬間倒在他懷裏,渾身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上,眉目緊鎖,嘴旁掛著黑盡的血液。她緊緊的盯著他,身體就變得虛弱了,臉色立刻煞白起來。她看著他閃爍的瞳孔,張了張嘴,每說一個字,仿佛心底都在抽搐:“別……在……打了。”寧裴渾身顫抖著,鳳眸一眯,雙眸就腥紅起來。他猛地抬頭,盯著身旁的墨隕,暴怒:“你們把緋兒怎麼了?你們到底給她吃了什麼……”墨隕愣住,像是靈魂出竅一般。他記得秦應芸說過,這個毒藥要三小時後才會發作,如果情況好的話,可能會五小時後才見笑,隻要提前吃解藥就會沒事。可現在才過了兩個多小時,她為什麼就毒發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哈哈哈!”一旁的秦應芸笑起來,鳳眸裏一片陰毒,她風風光光的走到寧裴麵前,俯下身,說的發狠:“藍緋兒的毒一旦發作,她就回天乏術,她會死,死的很慘很慘!啊哈哈哈哈,裴兒,隕兒,你們最心愛的女人正在離你們一點點遠處!”“不……這不是真的……”墨隕抬頭衝著她大喝。秦應芸邪笑道:“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卻手足無措的滋味怎麼樣?比起上次你們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這一次,恐怕會丟掉半條命吧?啊哈哈哈哈,啊哈哈!”“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墨隕像是發了瘋似得從地上站起來,凶惡的握住秦應芸胸前的衣領就暴怒的吼著。“就是因為你是我親生的,我才會這麼做……”秦應芸也吼,絕怒的瞪著墨隕發瘋的怒吼。寧裴看著不停從體內湧血的藍緋兒,鼻息越發的粗濃起來,腥紅的雙眸突然有了晶瑩的東西,啪嗒……啪嗒……一滴、一滴的落到她臉上。“你哭了……”她說話時,倒抽幾口涼氣,心口明明窒息的痛,卻還要拚命的、很努力的衝著他笑,她隻想讓他記住她笑的樣子,因為那樣才是最美的。小手,緩緩的……緩緩的朝著他的俊臉伸去,撫上去時,那種真實感,讓她也忍不住滑下一滴淚,她笑著,虛弱道:“你居然為我……哭了……”這大概是藍緋兒第一次見到寧裴的眼淚吧,記憶中,他從來沒有真正為她流過淚,一滴都沒有。嗬嗬……今天終於見到了,雖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可她卻真的……很滿足。“緋兒……”他喚著她,聲音幾乎沙啞的聽不見了。她好難受,胃裏一作嘔就有黑血往外冒,那翻江倒海的滋味真的撕心裂肺。即便如此,她還是裂開被血液染紅的嘴,衝著他笑得好美好美,小手撫摸著他顫抖的俊臉,沙啞道:“以後……有空,你能不能……陪我去……周遊世界。我一直,都……呃……好想跟你去……”“好……”寧裴哭著點點頭:“等你不難受了,我就帶你……去周遊世界!”“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她搖搖頭,他點點頭。“你以後……要每天陪在我身邊……沒有你的……香味,我、睡、不、慣!”“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寧裴點點頭,拚命的點點頭。偽盜門那群人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卻出奇的安靜了。“外麵世界……很誘惑,你不能……被其他女人……勾走。”她淒美的笑了笑,嘟著唇說話時,就有淚流了下來。她艱難的捧著他的臉,眼皮眨的越來越緩,她忽然就覺得好累,眼皮好沉好沉:“不準……拋棄我!”他喉嚨哽咽了,什麼話都說不出,隻能一個勁兒的拚命點頭,因為他知道,她難受,而她的難受,全是他造成的。看著他的應允,藍緋兒淡淡勾起的唇角就這麼漸漸的……漸漸的……拉深了……她的手倏地落了下來,唇角的笑卻依舊原封不動。“小師妹……”耳旁是偽盜門破天荒的大吼,寧裴張大嘴極為痛苦的將藍緋兒的頭緊緊扣在自己懷裏,額頭的青筋全部爆了起來,而是卻聽不到他的任何一種聲音。不管是絕望的爆吼,還是撕心裂肺的吼叫,他什麼聲音都沒有,跟墨隕一樣,什麼聲音……都沒有!“我要殺了你……”老二老三控製不住情緒了,想衝著秦應芸拳打腳踢,可卻被花子漆死死攔住。他命令道:“你們都退回去,給我冷靜一點。”如今這個局麵,要是在衝動的話,恐怕連老二老三都會搭上性命,畢竟二樓站的全是秦應芸的手下,他們隻能智取不能魯莽。“大師兄……”老三腥紅著眼睛指著藍緋兒就衝著花子漆吼:“我們的小師妹都被那個老巫婆害死了,你讓我們如何冷靜?如何冷靜……”“你衝動也沒用!”花子漆一怒,第一次發了這麼大脾氣。老三咬牙,雙眸充滿紅血絲,無處發泄,他值得一拳悶在旁邊的柱子上,發出了一聲巨響。秦應芸看著這個她朝朝暮暮盼來的場麵,瘋也似的仰頭狂笑起來:“啊哈哈哈啊哈哈,看著你們兩兄弟生不如死的樣子,我秦應芸真是爽啊,我此生沒有白活,啊哈哈哈哈,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我報仇了,我為自己報仇了!”“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墨隕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一臉痛苦:“你不是一直告訴我,寧裴殺了我父親,隻要殺了他就好嗎?為什麼要傷害緋兒?為什麼……”秦應芸收斂了笑,得意的瞪著墨隕,冷哼:“那些都是我從小為你編製的謊言,寧裴怎麼可能殺你父親?他那個時候也是個小屁孩兒,連你父親一根手指頭都抵不過,他有什麼能耐?啊哈哈。”“你騙我?”墨隕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他不是我的殺父仇人?那你為什麼要我們反目成仇?”他激動了,從地上站起來就走到秦應芸身邊,質問:“你不是說你潛伏在他身邊就是為了摸清他底細,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將他一網打盡,以報你丈夫的仇?”“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她陰邪的笑著:“寧裴的勢力還是我培養出來的,如果沒有我秦應芸,他什麼都不是,就跟你一樣,你們兩個如果沒有我,會有今天的成就?哼,簡直笑話!”“那你……”他一愣,瞪大雙眸說不出話來。她勾唇一笑:“哼!我苦心積慮編造出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你們逗得死去活來,我就是要看到你們生不如死的樣子,我想你們彼此死在彼此的手下。”她一麵陰毒的說著,一麵繞著寧裴和藍緋兒走:“我煞費苦心的教你們兩個學習武術、商業,給你們勢力,教你們如何從狼變成虎,告訴你們社會的殘酷,讓你們學會冷漠,把你們調教成最頂尖最優秀的****領頭羊,就是為了給我以後的計劃做鋪墊,我要讓你們兩兄弟自相殘殺,因為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這一句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震驚四座,在場所有人,沒有一人不為之震驚。親兄弟?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嗬嗬嗬……我憑什麼相信你?”墨隕後腿兩步,淒苦的笑起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已至此,我欺騙你也沒什麼用,因為現在你們兩兄弟,跟個廢人沒什麼兩樣!”她絕情道。“嗬嗬……哈哈哈……”墨隕哈哈大笑,瞳孔立刻紅了起來,眼淚洶湧的留下來:“怎麼會這樣……哈哈哈……親兄弟……哈哈……好個親兄弟……”“既然是親兄弟,那麼我們的父母究竟是誰,你又為什麼要……利用我們?”墨隕痛苦的搖搖頭,這讓他如何相信?這讓他如何接受?聞言,秦應芸的臉色立刻拉下來,她惡狠狠的看著他,剛才還得意的笑臉忽地就煙消雲散,剪瞳深處,卻有了絲絲淡漠與淒美:“我就是……你們的親生母親!”“什麼?”墨隕巨震,全場巨震:“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啊,怎麼可能?”秦應芸自嘲一笑:“天底下,又怎麼可能有我這樣的母親?哈哈……”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如此狠心的母親?讓自己兩個親兒子相互殘殺,哈哈哈,可我就是爽啊,爽啊!”“嗬嗬……”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說話的寧裴倏地就陰邪的笑出來,他低著頭,渾身顫抖著,完全聽不出話裏的語氣。但當他抬眸看向秦應芸時,眼裏除了恨意,什麼親情都沒有。那充斥著濃濃紅血絲的雙眸烈火重重!他將藍緋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躺好,然後顛簸的站起來,胸腔裏發出一聲令人膽寒的哼笑。寧裴看著她時,唇角邪魅一勾,道:“你終於主動承認了,你千算萬算,最後還不是落到我寧裴的陷進裏?”“什麼?”秦應芸眯起鳳眸看著他,挑了挑修長的眉,絕情的問:“是不是藍緋兒的死給你造成了巨大的打擊?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我秦應芸會落入你的圈套?哈哈哈,真是笑話。你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兒子,你在想什麼,我會不清楚?”寧裴一聲冷笑,墨隕也是一聲冷笑。他們側過頭,看了看彼此,四目相對時,眼神的交彙由複雜變得明亮了。頓時,彼此各自朝著對方出了右手,兩手交握時,那股爆發的小宇宙竟是如此的強烈。他們朝著對方一笑,異口同聲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什麼?你們……”秦應芸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兩個,他們竟然,竟然聯手?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們不是應該勢不兩立才對嗎?場內所有人皆是大愣,完全沒有弄清楚狀況。緊接著,二樓墨隕的手下槍鋒一轉,數十把衝鋒槍準確無誤的瞄準秦應芸的頭。“什麼,你們?你們?”她抬頭環顧四周,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她喘著粗氣,連連後退:“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什麼時候聯手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哼!”墨隕冷哼:“你萬萬沒想到吧,我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跟寧裴聯係好了,接緋兒過來也隻不過是順應著跟你演一出戲吧了!”還記得藍緋兒失憶那天找到他時,他追出來,寧裴就讓他考慮著要不要跟他言和。寧裴走後,他跪在大雨裏想了好久好久,最終還是決定去找他了。他們早在私底下就協商好了,起初他不太相信寧裴,因為寧裴說秦應芸好像有意要他們反目成仇,他還不是很信,可是後來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信……“芸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門口倏地傳來一陣清朗的歎息。眾人紛紛回頭,隻見從外麵走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他穿著幹淨筆挺的西裝,渾身有一股很淡雅的氣質,雖然年過滄桑,可是依然掩飾不住那往日的流華。“師父……”偽盜門眾人大驚,簡直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幹淨斯文的老帥哥,真的就是他們那個如老頑童似得,成天沒心沒肺髒兮兮的掌門人!“伏企行!”秦應芸見到來人,眼淚立刻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她瞪著他,雙眸裏全是憎恨:“你出現了,隔了三十多年,你總算肯出現了?”偽盜門的人更是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為什麼秦應芸見到師父會是這副表情?難道他們……可是……偽盜門的掌門人是不能娶妻生子的,這是千百年來恒古不變的規矩。“你當年為了當什麼狗屁掌門,你拋妻棄子,你這個殺千刀的負心漢,你為什麼還活著?你應該在地獄才對,你應該遭受十八層酷刑,你應該不得好死!”她怒吼,咆哮。“芸兒啊,我知道是我負了你,可你明明懷了裴兒,為什麼不告訴我呀?”“告訴你有什麼用?你當掌門的決心那麼強烈,就算我說了,你還是會拋棄我們母子!”秦應芸無比激動,哭的稀裏嘩啦:“你當年口口聲聲說愛我,你說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我為了你,跟家裏人反目,為了你,放棄去美國完成夢想的機會,為了你,連高枕無憂的大小姐都不當,為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甘願跟著你過小康生活,我甘願屈尊降貴為你洗衣做飯,我從來沒有吃過苦,可是我為了你,吃了好多好多的苦。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有你,你說你會一輩子不離不棄,所以我心甘情願,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究竟哪裏做錯了,我懷孕一個多月就被你拋棄,伏企行,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芸兒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伏企行也是一臉痛苦:“我當初真的是逼不得已才離開你的呀,師父臨終前跪在我麵前求我,讓我一定要替他好好掌管偽盜門,那是他畢生的心血呀,師父從小把我養大,幾位師兄都沒有出息,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師父當時重病在身,你叫我怎麼拒絕得了啊!”“借口!全是借口!”秦應芸瘋了似的大喊起來:“就是因為你對我深深的傷害,所以我要報複,我要看著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親生兒子是怎麼被我折磨的!我當時就發誓,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要用他來報複你。所以我把裴兒生下來放在孤兒院我就去找你,我要看看你做了掌門究竟有多輝煌。”她的胸口起伏不平:“誰知道,你見了我,說了好多好多甜言蜜語,你說你想我,你說你忘不了我,我也傻,我為什麼要信?我為什麼要心軟,那一夜,我為什麼要跟你……”她咬牙,頓了頓,接著怒道:“結果第二天一早醒來,你一句‘喝醉了’就把我打發了,你……你……你竟然說了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可是你知不知道,後來我發現自己懷了隕兒,從那以後,我什麼都不再相信了,什麼狗屁諾言,什麼狗屁愛情,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全是假的!”“不是啊,芸兒……”“不要叫我!我不準你這麼叫我!我不準你侮辱我的名字!”她發瘋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淚水沾滿臉頰,胸口起伏的更加厲害,她突然四下張望,目光一下子就鎖定在寧裴和墨隕身上:“現在好了……現在好了……你們誰都背叛我,你們誰都拋棄我……連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也跟你聯手來對付我,伏企行,沒想到到最後,還是你贏了。哈哈哈哈,你贏了,我是壞人,我沒有好報,哈哈哈哈,你是好人,你是絕世大好人!”“芸兒,我今天來就是來贖罪的,我真心希望你原諒我,是我做錯了,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夜夜都在思念你呀,我知道是我負了你,忠孝不能兩全,我……我……”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起來。猛地,他就雙腿一軟,跪在了秦應芸麵前。“師父……”幾名師兄大喝。“芸兒,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原諒我!”他顫顫巍巍從兜裏掏出了在藍緋兒那裏得來的金戒指,攤在手心上:“你還記得它嗎?我們的結婚戒指啊!”他吸著鼻子,就將另一枚刻著“Y”的戒指一並拿出來:“我一直把它留著,想你時候就掏出來看看。我每天都在祈禱,我祈禱你開開心心,我祈禱你找個好男人嫁了,我祈禱你一輩子幸福。卻不知道……我傷你傷的這麼深,我知道我罪大惡極,我不得好死,可你還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嗎?你讓我好好補償這三十多年對你的虧欠好嗎?”秦應芸呆站在一旁,拚命的哭著,那種無助,那種撕心裂肺,或許隻有伏企行能懂。又有誰知道她這三十多年是怎麼苦過來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反目成仇,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裴兒在眼前卻不能叫自己一聲母親,她真的開心嗎?看著兩兄弟為了一個女人爭得死去活來,鬥得麵目全非,她真的就一丁點也不難過嗎?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她懷胎十月容易嗎?懷著孩子滿大街找房子,頂著大肚子被娘家人趕了出來,一個人孤零零在產房生孩子,生下來第二天就下床忙著做生意,一邊照看孩子一邊給人家送貨,辛辛苦苦一步一步咬牙挺過來,一步一步給自己鋪路,擴大生意壯大勢力。她秦應芸從來沒有像其他女人那般嬌氣,就連什麼是‘坐月子’她也沒嚐過。現在落下了一大推病根兒,別看她外表光鮮,其實經常在半夜從夢中痛醒,滿頭大汗在床上打滾時,她還不是就這樣過來了?沒有人知道她有多苦,更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恨!“我早在三十年前就不相信這些了,男人的胡言亂語、花言巧語、甜言蜜語,我秦應芸就算死,也不會相信了!”她搖著頭,就淒美的笑起來。“芸兒啊,你到底要怎麼才能夠原諒我?浪子回頭金不換啦,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知道你苦,可當時那個情況,如果我不答應,師父會死不瞑目的,我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就是我的父親啊,兒子怎麼能夠氣死父親?我連一個孝都做不到,又如何值得你托付終身呢?”“哀莫大於心死,我已經沒有心了!”她堅決的搖搖頭。“母親……”墨隕皺眉,喚了喚她。不管她曾經對他做過什麼,她始終是生他養他的媽!秦應芸側過頭,看著墨隕時,笑了起來,卻笑的一臉愧疚:“別這麼叫我,我不配!”“不,你是我母親,這輩子唯一的母親!”墨隕堅定的看著她,說的非常認真。寧裴淡淡的看著她,他曾經懷疑過秦應芸跟偽盜門的關係,卻從來不會想到,他們的關係竟會是這樣的複雜。如果那天不是伏企行拿著戒指來找他,好說歹說讓他去跟他做了親子鑒定,他還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偽盜門掌門人的親生兒子。他喊了三十多年的‘姑姑’竟然是他的親生母親。這個世界……太滑稽了。“媽……”良久良久,寧裴看著秦應芸,沙啞的開口。頓時,她渾然一震,難以置信的側過頭,瞳孔閃爍個不停,整個人有幾秒的石化:“你……你……你剛才,你剛才叫我什麼?”她顯得很激動,又非常的小心翼翼。“媽!”他又喚了一次,這一次,很清楚,很清脆。秦應芸依然半天沒回過神,卻有眼淚從眼眶落了下來。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著寧裴這邊走來,每走近一步,身上的血液就跟著四處流竄。她的步伐很輕很淺,好像隻有這樣,才不怕嚇壞到他。一靠近,秦應芸的眼淚就如湧泉一般流下來。她站在那裏,左右打量著他的模樣。右手顫巍巍的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朝著寧裴的俊臉挪去,有些靠近時,就停了下來,看了看他,這才撫了上去。“你居然……叫我媽了……”她笑著,哭著,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他的臉,胸口激動的喘息著,竟然忘記要做什麼表情:“你居然會……會……會叫我媽!”“媽!”他一笑,猛地撲過來將她抱住:“媽!”原來他有媽的,原來他是有父母的,他就知道從前那個被他幹掉的父母是個冒牌貨,他就知道他不是孤兒,他真的有爸爸,有媽媽!“唉!”秦應芸激動的答應著,撫摸著寧裴的後腦勺。這是大概是她這麼多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幕吧。“母親!”墨隕也跑過來,一把抱住寧裴和秦應芸,一家三口,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嗚嗚嗚嗚……好感人,我也想我媽媽了!嗚嗚嗚嗚……”老七看著這一幕,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起來。老五一掌拍在他後腦門兒上,怒道:“哭什麼哭?咱師父不就是我們的媽?”“噢!”老七嘟著唇,委屈的應著。伏企行側過頭,看了看自己那群徒弟,衝著他們笑了起來。然後,他筆直朝著花子漆走過來,將偽盜門掌門人印章交到他手裏,道:“子漆啊,往後偽盜門,就拜托你了。師父已經錯了大半輩子,不想在錯下去了,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後半輩子的方向,我也已經明白,活在這世上,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了!”那就是……家人!“是師父!”花子漆單膝跪地,雙手接過掌門人印章,擲地有聲道:“徒兒一定謹遵師父教誨,將偽盜門發揚光大。”“以後別在盜墓了,帶著偽盜門弟兄自立根生吧,我們有手有腳的,弄個武術館也不錯!”“是!徒兒一定聽從師父安排,帶領弟兄們金盆洗手,轉個正行!”花子漆認真道。“師父,我舍不得你啊!”老七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可憐巴巴的靠過來,嘟著唇就哇哇大哭起來:“可是看見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又覺得好開心喔!”“傻孩子!”他拍著他的頭笑道:“師父會常來看你們的,你要乖,這麼多徒弟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往後啊,你多跟著新掌門學學,腦袋練聰明點,要是往後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千萬別放手,要一心一意對人家!”“嗯!”小七哽咽道:“我一定記住師父的話,我以後一定要改掉娘娘腔,我要做個真正的男子漢!”伏企行一下就笑起來,總算放心多了。“師父……”其餘的徒弟也全都靠過來,將伏企行狠狠抱住,誰都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躺在地上的藍緋兒突然緩緩睜開眼睛,她支持著渾身酸痛的身體坐起來,恍恍惚惚的環顧四周,然後皺眉,迷糊的用手撓了撓頭:“我到地府了嗎?怎麼這麼眼熟啊?”她狐疑的環顧四周,腦袋還有些不清醒,看著墨隕、寧裴和秦應芸三人抱在一起,又看著伏企行和偽盜門的弟兄抱在一起,還有那些名流可憐巴巴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翻了翻白眼,又甩了甩腦袋,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歎口氣,有氣無力道:“我一定是進了迷幻地獄,要不然怎麼會看見寧裴和秦應芸還有墨隕抱在一起?而且師父還出現了,掌門人印章還在大師兄手裏?天啦,這層地獄也太美了吧?那下次投胎會不會投個幸福點的人生啊?被毒死也太不光榮了吧?還不如讓我撐死呢!”她抿了抿唇,又平躺下去,優哉遊哉的閉上雙眼,呼呼大睡起來。藍緋兒是不知道,墨隕給她吃了兩顆藥,第一顆其實是解藥,第二顆才是真正的毒藥。她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解藥發揮了作用,將毒血全部從嘴裏逼了出來,不過這個過程會比較難受,身體會比較痛苦,忍不住的會痛暈過去。這是墨隕事先跟寧裴商量好的對策,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告訴藍緋兒,因為知道她是個闖禍精,不跟她來真的,怕事情會被她搞砸。結果,她就華麗麗的被兩個男人利用了,還華麗麗的忍受鑽心之痛!後記:“緋兒,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不聽,老娘要跟你分手,不準在跟著我!”藍緋兒將雙肩背包往肩上一跨,就馬不停蹄的衝出寧家,寧裴緊隨其後。“緋兒!”一下樓,秦應芸就不好意思的喚著她。“哼!”藍緋兒冷哼,沒理會任何人就筆直的衝出去。“哼!老媽等等我,要走咱娘兒倆一起!”藍樂樂也背了個雙肩背包,風風火火的衝下樓。“樂樂乖,到奶奶這兒來呀!”秦應芸朝著藍樂樂寵溺的招招手。“哼!”藍樂樂對著她冷哼,然後貼上藍緋兒的腳步。“哎喲,我的兩位老祖宗小祖宗喂,你們這是幹嘛呀?”伏企行無奈的跳腳。“從今以往,你不再是我師父,我要跟你一刀兩斷!”藍緋兒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師公,我要學著我老媽跟著你一刀兩斷!”藍樂樂道。“緋兒,別鬧啦!”寧裴趕緊拉著她的胳膊,柔聲哀求。“放手,跟你很熟嗎?”藍緋兒狠狠瞪著他,一臉怒氣。墨隕雙手抱胸,慵懶的依靠在門口,看著藍緋兒時,笑得不懷好意:“早知道緋兒這麼排斥我哥,當初我就不該讓你簽那張離婚協議書,唉……現在我好後悔啊!”“閉嘴!”藍緋兒瞪著他:“還有你,別以為我沒說你你就可以得意,你跟你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好啊!”她雙手叉腰,氣鼓鼓說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是吧?就把老娘一個人蒙在鼓裏,說了不會在利用我,居然還敢來?啊?害的老娘疼的半死不活,還以為自己進了什麼狗屁迷幻地獄。老娘臉上是不是寫著‘隨便騙’的字眼?霍喲,兩兄弟不得了了,早在一個多月前就串通好了,難怪我說死寧裴把老娘丟在那裏一個多月都不管不顧的,害得老娘為了替你出頭,口水都罵幹了,結果給我來一句:哈哈,全是開玩笑的,好笑吧?”她雙眸一瞪,就指著屋內的四個人:“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再也別說認識我藍緋兒這個人,我要帶著女兒雲遊四海去,我找個不會利用我的好男人過一輩子去!”“你敢!”寧裴雙眸一愣,怒了。“什麼?你還敢凶老娘?尼瑪的,分手分手!還好老娘沒有跟你結婚,分起來容易,省了麻煩!”秦應芸見狀,趕忙焦急的勸道:“那個……媳婦兒啊!”“誰是你媳婦兒?”藍緋兒瞪著她:“沒事兒別亂認親戚,信不信我告你誹謗?”“就是!”藍樂樂斜瞪著秦應芸,當看上寧裴一臉陰沉的臉時,心裏一疙瘩,她立刻狗腿的笑起來:“嘿嘿嘿,不關我的事兒,我是出來打醬油的!”說著。她趕忙乖乖舉白旗的站在一旁立正。“叛徒!”藍緋兒指著藍樂樂咒罵道。“老媽你別怪我,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啦!”藍樂樂振振有詞。“怎麼不去死?”藍緋兒瞪著她,藍樂樂衝著她吐吐舌頭。寧裴皺眉,筆直的衝到藍緋兒對麵,大手狠狠搬過她的雙肩,迫使她隻能看著他:“藍緋兒你聽著,我們的婚禮定在了下個周末,你若敢做我寧裴的落跑新娘,後果自負!”“你憑什麼威脅我?”藍緋兒氣衝衝的甩開他的手。“因為你是我的,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你都注定會是我寧裴一個人的!”他霸道的吼。“我爸媽把我生下來,怎麼就成你的了?”藍緋兒氣的雙手叉腰,這個該死的自大狂,霸道鬼,他以為他是誰啊?說什麼是自己的什麼就是自己的?那他為什麼不說總統是他的?這樣至少她藍緋兒還能當個總統夫人啥的!“少說些廢話,我警告你,你這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寧裴說的發狠。“哇偶……老媽這隻猴子慘囉……沒有唐僧來救囉!”藍樂樂在一旁唉聲歎氣。“藍樂樂!”藍緋兒狠狠的喚著她,她趕緊低下頭去。見藍樂樂閉嘴,藍緋兒又將眸瞪向寧裴,就嘟嚷起來:“不管你怎麼說,下個星期的婚禮,我都不會參加,你還是隨便找個美女結婚吧,反正你寧大少爺一揮揮手,無數的美眉就投懷送抱的來了。”“哎呀,乖徒弟啊,你堵什麼氣呢?大不了以後這個家的女主人就讓你當得了!”伏企行勸道。“是啊是啊!”秦應芸也狗腿起來,賠笑道:“緋兒不是想跟裴兒周遊世界嗎?一結婚你們就去到處度蜜月,家裏的財產全歸你管!”這麼好?藍緋兒瞳光一閃,心裏立刻吧嗒吧嗒流起口水,可麵子上還得裝。她昂首挺胸,心口不一的對著寧裴吼:“我才不喜歡你們寧家的錢,我要自立根生!”“你有種再說一遍!”寧裴冷冷道。看著他黑壓壓的臉,藍緋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媽呀,說實話,我還真沒種,再說一遍,這男人發起脾氣來太他媽嚇人了,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硬碰硬啊!可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她投降了,豈不顯得她藍緋兒太沒出息了?好吧,硬著頭皮上吧,大不了就是多死一次嘛!然後在重生,在遇到一群帥哥,哇……聽起來似乎不錯哦?藍緋兒立刻就亢奮了:“我才不喜歡你們寧家的錢,我要自立根生!”她一字一頓又重複了一遍。“你信不信我就地要了你?”挑挑眉,他說的極為認真。“咦……少兒不宜!”聞言,藍樂樂第一個逃上樓去。“嗬嗬……我也閃了先,你們繼續!”伏企行裂開唇笑得天昏地暗,然後逃也似的衝出大門,臨走前,還回頭衝著藍緋兒和寧裴眨眨眼:“兒子,丫頭,加油哦,這年頭,不用計劃生育!”門口的墨隕輕輕一笑,然後走過來搭上伏企行的肩,衝著他淡淡道:“老爸,走吧,昨天那盤棋還沒下完呢!”“我也忘了,我還得去跟那些貴婦打麻將呢!”秦應芸抓起沙發上的包就往著門外跑,到了門口,也學著伏企行回過頭對著身後兩人比了個“V”字:“為我的孫子加油,GO!”說完,拉上大門,直截了當的跑了。看著這群吃裏爬外的,藍緋兒雙頰立刻爆紅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半眯著鳳眸朝著自己一步一步靠近,她一個勁兒的後退:“你、你、你別過來啊,我我喊人了啊!”“喊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寧裴邪笑著,然後開始柔拳擦掌。藍緋兒囧了,這可是流氓的專用詞,寧裴,你學壞了!“啊……”她一聲慘叫,被他狠狠撲倒在身後的沙發上。“寧裴,你不準脫我衣服,啊……你竟敢用撕得,啊……不要吻我的脖子,我還沒同意呢!你的手不準亂摸。哎呀!你不準脫衣服。啊……哈……”看著身下的女人,寧裴壞壞的邪笑:“我終於找到製你的辦法了!”藍緋兒一麵嬌喘,一麵羞道:“你壞死了……”“下周末的婚禮看你還敢不敢逃,要還想逃,我讓你連下地的機會都沒有!”他得意的威脅,俊臉邪邪的笑著。“嗯……我……嗯……讓我結婚可以……啊……但我有個條件!”“說!”他沉聲一喝,加快了速度。藍緋兒慘叫著,狠狠攀住他健碩的背:“婚禮必須聽我的安排……啊……”“婚禮聽你的!”他邪惡的勾起唇角,這才將速度減緩了些,留給了藍緋兒一點喘息的機會!婚禮現場:沒有傳說中非常豪華,非常氣派的場麵撐著。沒有傳說中的社會各界名流主席,隻有一間破爛不堪的小教堂。伏企行、秦應芸、藍樂樂,墨隕和偽盜門的弟兄坐在教堂兩邊,等待著新郎新娘的出現。“天啦,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寒酸的婚禮吧?”藍樂樂坐在一旁,不停的翻著白眼,她真的被她老媽的創意打扮了。“來了來了,小師妹來了!”在門口把風的老五火急火燎的衝進來,一臉慌張。“什麼情況?”眾人站起來,紛紛瞪大眼睛看著他。老五隻管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結果,伴隨著一首‘狼愛上羊’十分滄桑的歌曲,新郎和新娘便華麗麗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頓時,所有的人通通頭點地,一頭陷進地磚裏,隻剩下兩隻腳在狠狠的抽。藍緋兒抱著一架七八十年代的破舊收音機,放著那首寒酸的‘狼愛上羊’,身上穿著的不是什麼漂亮潔白的婚紗,而是一個卡通的老鼠服,她坐在一輛用木頭造的推車上,寧裴掌舵,將她緩緩的推進來,那張俊臉上,是十分陰沉的霧氣。而他的身上也沒有純白的西裝,第一次如此的卡哇伊,穿著藍緋兒特製的貓服,十分無語的推著那輛每走一步,還會“咯吱咯吱”的發出響聲的破車!“好心酸啊!”藍樂樂是唯一一個沒有暈過去的人:“老爸,我同情你!”哼哼,藍緋兒開心了,激動了,亢奮了。她就是要告訴寧裴,她這隻小老鼠,完完全全征服了他這隻可惡又可恨的大花貓,哇哈哈哈!我藍緋兒,太有出息了!就在他們緩緩進入紅地毯的時候,藍緋兒肩膀抖動,發出一陣奸笑。她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立刻就有一抹極為悲劇的音樂從二胡裏拉了出來。藍緋兒一臉陶醉,坐在車上跟著揮舞起來。“藍緋兒!”寧裴氣得咬牙切齒,他什麼時候這麼沒有形象過?這可是婚禮,多麼聖潔,多麼嚴肅的教堂,雖然被她選的亂糟糟,可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們的婚禮啊,她竟然,她竟然,她竟然把它搞成這樣?麵對寧裴的怒火,藍緋兒閉上眼睛享受著這哭笑不得的兩種音樂,然後不急不緩道:“婚禮聽我的,床上聽你的,歐歐耶耶……我愛你愛到心口難開……”寧裴被她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恨不得將這“咯吱咯吱”的爛咖給一腳踹碎,要不是今天是他們結婚的大日子,他一定要爆發了。他寧裴活了三十幾個年頭,從來沒有如此過,穿著這麼幼稚的貓服裝,還要屈尊降貴推這輛從哪裏找來的破車,而且上麵還有個像豬一樣的女人,天啦,這到底是在幹什麼?他為什麼要跟著這個該死的女人一起發瘋?他忍氣吞聲的將“雞公車”推到神父麵前,兩人從車上下來時,站在正中央的神父已經眼睛抽、鼻子抽、臉抽、嘴抽、大腿抽、渾身都抽的抽暈過去了。“神父都暈了,那這場婚禮是不是不辦了?”藍緋兒扣了扣鼻孔,優哉遊哉的將胳膊豪氣的搭在麵前的櫃台上,無所謂的看著麵前的寧裴。“藍、緋、兒!”如果可以,寧裴真想衝上去一把掐死她,他到底愛上了怎樣一個女人?“既然辦不了,那大家該幹嘛幹嘛去,累了就洗洗睡吧!”她大手一拍,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跑到門口時,還對著寧裴扭了扭自己的老鼠屁股,雙腳一跳回頭給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奸笑著往前衝。看著她逃跑的背影,寧裴脫掉自己身上的貓服,裏麵帥氣修長的雪白禮服就顯露出來。他雙手插兜,仰高下巴就衝著門口深深的牽起唇角,一道陽光灑進來,剛好打在他身上。“Boss,夫人已經抓住,現在是不是按照您的吩咐將她綁到婚禮現場?”凱文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恭敬的跑進來。寧裴點點頭,淡淡道:“賓客們全到齊了嗎?教堂布置的如何?”“是的!”凱文應道:“各界名流該來的都來齊了,教堂也是按照Boss的吩咐精心布置的,除了紅地毯外,其餘的均已粉色為主,熱氣球也已經備好,禮花禮炮,一百輛勞斯萊斯婚車也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就等著強製性為夫人換裝了,我們請的化妝師全是在國際上拿過大獎的老師!”“記者呢?”他滿意的問,聲音清冷。“所有的名記都到了,明天各大頭版頭條全是老板婚禮的消息!”“非常好!”他牽起唇角,眸裏劃過一襲戲謔。藍緋兒,不管婚禮還是床上,你都得聽我的!“嗚嗚嗚……救命啊,綁架啊!”化妝間,藍緋兒還在一個勁兒的掙紮。她就知道寧裴那個家夥又欺騙她,老是說哈不算數,她要抗議,她要分手,她要離婚啦啊啊!“好了寧太太,您看看這個妝您還滿意嗎?”身旁傳來化妝師溫柔的聲音。藍緋兒嘟著唇:“不滿意不滿意!”她氣的直跳腳,可當睜眼看見鏡中的自己時,她立刻驚呆了,趕忙從凳子上跳起來,哇哇大叫:“這是誰啊?啊啊啊,這誰啊?”“寧太太您怎麼了?這不是您麼?”化妝師嚇壞了。“我?”她難以置信的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捧住自己的小臉,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我有這麼漂亮?不是吧?不對不對,這絕對不是我,這一定是個狐狸精啊!”看著鏡中穿著雪白婚紗,化著新娘妝的自己,她簡直不敢相信,鏡中的明明就是個白雪公主,怎麼可能是她藍緋兒?不會的不會的,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想眨一下就會滴出水來,還有那張臉,那張唇,讓人看著就欲罷不能,怎麼可能是她?“快點,寧總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門口有誰叫道。化妝師趕忙答應:“好好好,我們這就出來,請稍等幾秒鍾。”“寧太太,我們趕快上婚車吧!”她拉著呆愣的藍緋兒就往外跑。天啦,我不會是在做夢吧?看著外麵像長龍一樣的婚車,藍緋兒差點就暈了過去。有必要這麼大的排場嗎?最後,還是伴娘強行將她拽上車的,一路上,藍緋兒都魂不附體,直到進入了碩大的教堂,她才被眼前的布置震撼了回來。這個教堂太大了,布置太奢華了,所有的閃光燈,所有的焦點都齊刷刷向她投過來,無數羨慕的眼神,讓藍緋兒覺得,自己像是被眾人捧在手心的公主。身後四名花童牽起她長長的婚紗裙角,她牽著伏企行的胳膊,一步一步朝著正中央的寧裴走去,每走一步,心就跟著跳動,越走近,她就越緊張。難道,這就是結婚的感覺嗎?這就是嫁人,嫁給有錢人的感覺?他們緩緩靠近了寧裴,他忽然麵對她,伸出一隻手來,然後單膝跪地,對著伏企行道:“爸爸,請把您的寶貝交給我保護吧!”那一刻,她捂住唇,沒有理由就哭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寧裴那深邃明亮的眸,她就落了淚。伏企行將藍緋兒的手搭在寧裴手心,然後握著他們兩人的手,對著寧裴認真的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把我最寶貝的人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她幸福,讓她成為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好!”寧裴擲地有聲,然後伏企行鬆開藍緋兒,走了下去。寧裴從地上站起來,將藍緋兒的手拉入了自己胳膊裏,衝著她笑得好溫柔好溫柔。他們麵朝神父,真誠的宣誓。藍緋兒記得他說“I—do”時那種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前所未有的深邃。她更記得交換戒指的時候,他的眸有多柔情,能夠融化她一切的倔強,能夠染白一切的黑色,能夠照亮所有的灰暗。他們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美過,從來沒有!現在藍緋兒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說,女人在結婚的那天是最美的,她以前不信,現在信了。因為她就是最美的,最美的主角,所有人的祝福她都一覽無餘,所有人羨慕的眼神,都將她高高的捧起,滿足了她做為一個女人全部的虛榮!今天的她,是笑的最大聲的。“來來來,扔捧花啦扔捧花啦!”“你們都別跟我搶!”藍樂樂站在最前麵,拉開了架勢:“老媽,記得給我,我把自己早點嫁出去了會幫你省很多事呢!”藍緋兒回頭,衝著藍樂樂眨了眨眼睛,然後背過身去,將捧花往後一扔。“啊……下一個新娘為什麼不是我!”看著秦應芸手裏的捧花,藍樂樂氣得齜牙咧嘴:“臭奶奶你欺負我……”“哈哈!”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