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周淺淺同學真的很倒黴,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遇上這個成天幸災樂禍的陳東。他細細的吐著煙圈,每一個圈像雲朵一樣渾厚而柔軟。我曾經是這麼評價陳東的煙圈:“陳東先生,你吐的煙圈,好像一團白色的救生圈。”這讓陳先生很鬱悶,他覺得我的形容詞有那麼點不合他的口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比這更形象具體的詞語。
他總是嘲笑我,我吃飯的樣子,睡覺的樣子,連走路的樣子都可以被他說成鴨子。不管我做什麼事,在他眼前總是錯的離譜,我不明白,我覺得上輩子我們一定是仇家。
今天,在大馬路上,有一個手裏夾著燒完的煙頭,臉上的淚痕還在,卻目瞪口呆的我蹲在大馬路上,還有一個似笑非笑,歪著腦袋沉浸在煙霧裏的陳東。
呆完之後,我迅速的跳起,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臉,往反方向衝刺。跑的太過激動,停下來的時候發現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著剛剛抽的煙頭,猛地一哆嗦,便隨意一丟,大踏步離去。
這麼悲傷的不能再悲傷的早晨,我周淺淺第一次用心的去愛,第一次被丟下,本來,我應該狠狠哭一頓,然後躺在大馬路上尋尋短見。可是陳先生的出現打亂了我心中的計劃,很意外的,我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以至於我可以去小吃街買碗粥揮霍揮霍自己的胃。
學校的廣播台不知道抽什麼風,居然也在放eason的好久不見,站在廣播底下,一時忘了自己該去哪裏,該幹什麼,隻是想聽完這首傷人心肺的歌。曾經說過愛你的人,在那個時候應該是愛的吧,隻是時間變了,人也變了,所以,結局也變了。我低頭看著腳尖,37碼的豔紅色拖鞋在這個時間段耀眼的可怕,心痛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一個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周神經,你站這幹嘛?”
我恐慌的轉身走人,卻撞上放廣播的杆子,抬起臉看見陳東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急忙跑過來罵道:“哇塞,周神經,你至於嗎?不就是撞一下頭麼,有這麼痛麼?讓你哭成這樣?”
“陳東,好痛啊,好痛……”我已經搞不清楚麵前的狀況,眼淚已經止不住了,索性直接哭的再大聲點。
他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我覺得他當時的五官特別不正常,扭曲在一起,可能是因為我蹭在他衣領上的鼻涕吧。但是下一秒,他很嚴肅的說:“周神經,你不叫我陳先生,聽起來挺別扭的,還有啊,這件衣服你要負責洗了。”
我抬起臉,恨恨的瞪了麵前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托起手裏的粥塞給陳東,憤憤的說:“陳先生,這個粥送你了,別讓老娘洗衣服。”
宿舍裏的三個姐妹還躺在誘人的被窩裏玩著手機,我深呼吸,吼了一句:“姐妹們,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浪費光陰?趕快起來,我們出去shopping。”結果,我被床上的紙巾砸到腦袋,暈暈乎乎的也爬上了溫暖的被窩。爬梯子的時候,腳滑了一下,膝蓋直接頂到鐵架上,疼的我飆淚。這邊還沒爬上去,這邊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來,耳朵夾著手機聽筒的我,很光榮的再次腳滑,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