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突然間終止了,一直坐在窗邊吧台旁的大島猛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朝大落地窗靠過去,似乎是在聽什麼動靜。
淩冽與白魯平的視線都被他的舉動吸引了。
大島回頭碰上他們的目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Hmm——
淩冽隻覺手臂一緊,白魯平的兩隻手突然纏了上來。
“有敵情?”他還擠眉弄眼的輕聲問。
淩冽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拿開。
可一見窗簾邊上的大島慢慢從腋下摸出了配槍,白魯平兩隻手愈發纏得緊了。
這家夥一向惜命如金,他不明白那隻是大島的常規防禦性動作。
淩冽依舊泰山般穩穩端坐,凝眸盯著大落地窗。
他們的位置距離窗子還隔著一道吧台,這裏俯瞰江景,對麵沒有更高的建築,埋伏狙擊手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所以,威脅多半來自於外麵的陽台。
潛入陽台的途徑除了樓頂,就是隔壁,想從這兩個地方人數眾多的大規模潛入也不太可能。
一兩個人的話,他和大島應付起來根本不在話下。
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說起從隔壁陽台潛入的話,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以這種方式偷偷溜進來的某女…
“唰——”
正思索間,大島冷不防一把拉開了厚厚的落地窗簾。
“喔哦~”白魯平渾身一抖,驚吼一聲:“什麼鬼!”
此刻,大落地窗外麵趴著一個紅衣女人——or“女鬼”?
長發被十幾層樓上的大風吹的貼在凍得慘白的臉頰上,隻露出一隻碩大的眼睛和兩片火紅的嘴唇。
就連大島也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偷偷潛入者竟然是這副模樣,立刻反射性的大喝一聲:“不許動!”猛地舉起槍來隔著玻璃對準了她。
屋子裏的三個男人中,最冷靜的要數淩冽。
他眯著黑瞳,瞄著玻璃窗上人鬼難辨的那張臉,裝鬼?化成灰他也認得!
這貨還真是不禁念叨,剛想起她,竟然就出現了…
他們瞪著窗戶外麵那個‘疑似女鬼’的時候,她也瞪著他們。
她的視線落在沙發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大男人身上,尤其看到白魯平緊緊箍著淩冽的那雙手時,眼睛憑空又睜大了一圈,突然退後一步用手指了指他們,然後咧嘴、皺眉,一臉的難以置信和嫌棄。
白魯平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渾身發瘮,不自覺的又往淩冽身上擠了擠。
大島已由吃驚轉為了疑惑,聚著兩隻眼珠子上下打量她,怎麼就這麼眼熟呢?
“抓住她!”
淩冽腹肌微動,胸腔裏發出一聲低吼。
白魯平倏地轉頭,瞅瞅他陰沉的側臉。
大島還在狐疑著,但命令必須服從。
他保持著端槍的姿勢,瞄著外麵的女人,慢慢移動到玻璃門前,推門,出去。
被誤認成了‘鬼’的羅溪一見他走出來,忙轉身向著他。
大島伸著脖子仔細端詳了片刻,把槍放了下來,重新收回到腋下槍套裏。
他們在外麵比比劃劃的說了一陣子,大島似乎無法勸服她進來,也遲遲沒有動手“捉”她。
淩冽終於坐不住了,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把纏著他手臂的白魯平晃了個趔趄。
邁開大長腿,幾步就到了通往陽台的玻璃門前麵。
羅溪正和大島交涉,陽台的門“嘩”的開了,神情陰鷙的大暴君一步跨了出來。
噠噠噠…
已換上高跟鞋的羅溪踉蹌著後退幾步,指著他說:“你,別過來。”
勸阻無效,軍爺虎虎生風的朝她快步衝過來。
見勢不妙,溜之大吉。
羅溪轉身朝扶欄邊兒上跑,還作勢衝刺,像是準備跨欄一樣。
無奈穿著高跟鞋跑步已是勉強,衝刺更是笑談,好容易倒騰到扶欄邊上,抬腿——
我去,完全沒有衝力!
一條腿剛剛抬起掛到護欄上,一隻大手就到了背後。
牢牢抓住後領,生生把她從護欄上扯了下來。
“混蛋,放手!”
這丫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