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章萍家,輕車熟路,很順利的進入房間。
羅溪沒有看其他的地方,徑直走到那個大玻璃魚缸前麵。
齊高峰最後跟章萍說過一句話,要她好好料理家裏的魚缸。
其他的他沒有交代,唯獨提到了魚缸,章萍覺得有些突兀,但平時他的確很寶貝那些魚,所以也沒有作過多猜測。
但發生了後麵一係列事情以後,作為國安局特工的妻子,她也有那麼一點耳濡目染,要說他的遺言裏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句話,所以她告訴了羅溪。
羅溪與齊高峰是直屬上下級,平時關係很好,這句話裏的意思她一下就明白了。
問題一定在魚缸上,這次她叫了兩個保鏢一起上來。
魚缸底座也被人掃蕩過了,沒有發現,那麼隻能在水中。
她叫保鏢一起幫忙把金魚撈出來,把魚缸裏的水放掉,裏麵所有的東西全部弄出來分類擺好,挨個檢查,就差把魚肚子也劈開了。
大島還真動了這個心思,瞅著被放進大水盆裏的魚,喃喃道:“會不會像魚藏劍那樣,在魚肚子裏藏著東西。”
淩冽嗤道:“魚藏劍的魚是……死的。”他以為這是用身體走私毒*品呢?
這裏所有的人都對搜查經驗頗豐,對著擺滿一地的東西專找犄角旮旯容易藏東西的地方下手。
羅溪沒有立刻動手,看著他們挨個的找,又對著那一堆東西沉思。
淩冽問:“怎麼了?”
特戰隊的人對搜尋人質或恐怖分子的確很在行,但要說搜起一個特工刻意藏起來的東西,還真不是那麼容易,所以半天沒找到頭緒。
“我在想,如果我是科長會把東西藏在哪兒。”羅溪沉吟。要是那麼容易找到,恐怕早就被別人拿走了。
“你們這位科長藏東西確實有一手。”淩冽摸起一個半透明的雨花石感歎。
魚缸裏有普通的鵝卵石,也有呈現出瑪瑙一樣透明質感的雨花石,但因為個頭有限,沒有成為重點搜查對象,被堆在一邊。
那些怪異的假山石和成株的水生植物是搜查的重點。
“越是想不到的地方,越是有可能。”羅溪從淩冽手裏拿過雨花石觀察著。
“難到嵌在石頭裏?”淩冽問。
羅溪瞥了他一眼,兩人心裏同時有了默契。
於是一起動手扒拉起那堆雨花石鵝卵石來。
大島湊上來問:“不是魚藏劍,難道是石中劍?”
淩冽:“少廢話,幫忙。”
大島應了一聲,也把大手伸過來扒拉。
“有了!”嘩啦嘩啦的石頭相撞聲裏,響起羅溪清脆的呼喊。
眾人一起投來目光,隻見她手裏拿著一塊十分不起眼的灰不溜秋的鵝卵石,比一元硬幣大不了多少。
大島的眼珠子都鬥在一起了:“在這裏麵?”口氣是難以置信,這和傳說中的石中劍相差太遠了。
“這塊不是鵝卵石。”羅溪說,雖然樣子惟妙惟肖,放在水底完全沒有破綻,但拿在手中仔細看就不難發現了。
她在那塊假的鵝卵石上尋覓了一圈,發現了其中的玄機,把它遞給淩冽說,“撬開它。”
淩冽接過來忍不住細看了看,才發現這的確是由上下兩瓣拚起來的假石頭,中間有一道極細微的縫隙,不趴在上麵幾乎看不出來。
大島已經摸出了隨身帶著的匕首,淩冽把石頭遞給他。
這是大島的強項,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東西撬開了,裏麵依舊是實心的,隻是實心裏掏了個凹陷,鑲著一顆比指甲蓋還小的芯片一樣的東西。
羅溪一見,終於展露了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顏:“終於找到了!”
其他人也舒了口氣,搖頭輕歎,這藏東西的技藝也沒誰了。
那塊假石頭的縫隙用防水膠粘牢,上麵又塗了一層透明的塗層,應該也是放水用的,裏麵的存儲卡也用塑料膜封閉,所以在水下沉睡那麼久依舊完好無損。
幾個人把魚缸裏的東西重新歸位,弄得幾乎和之前沒什麼區別,這才一起退出去。
馬不停蹄趕回了家,這個存儲卡是特殊規格的,平板電腦上的讀卡器用不了,隻能找曉馳來破解。
看來章萍的確對這個東西的存在一無所知,唯有那句齊高峰留下的暗示。
存儲卡裏麵的內容被破譯出來,羅溪一瞬間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裏麵竟然就是她在犧牲之前最後傳遞出來的那份情報!
以及齊高峰將情報轉給當時的副部長方金生的證據。
枉死的齊高峰為什麼沒有把這個證據交出去現在不得而知,也許是沒來得及,也許……他根本不是自殺。
盡管沒有方金生通敵叛國的直接證據,但起碼可以證明一點——羅希的清白!
一時間所有的思緒如海嘯掀起巨浪瘋狂湧上腦海,羅溪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她不知該拿什麼表情來麵對這一刻,又或許思路太多形成了阻塞。
她臉上隻有木然,轉身邁著機械的步伐走出曉馳的基地,淩冽看出她的異樣,像是明白她的心情,也沒說話,隻默默護著她,怕她空洞的兩眼看不清樓梯發生意外。
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她突然轉身抱住淩冽,把頭埋在他胸膛上。
“我沒有背叛我的國家……”
艱難的說了這一句,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決堤而出,之前所有的堅強頃刻間崩塌。
就算喻昊炎和淩冽都無條件的相信了她,但沒什麼比擺在眼前的確切證據更能成為最有力的支持。
可以讓她頂天立地俯仰無愧的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