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離輪滑公園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需要一點時間,而這輛車的司機又有一股天生的熱情,他有一口很濃很濃的家鄉口音,聽不出是那裏的人但是可以聽出的就是這絕對不是普通話,我坐在車裏,他一邊爽朗的笑一邊用蹩腳的普通話跟我聊天,他說:“小姐,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輪滑公園做什麼啊?”我勉勉強強的聽著這不太正宗的普通話努力的識別著他的意思。我一笑用標準的普通話回道:“辦點事情。”哪知道前麵的司機不應聲隔了一段時間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那地方晚上不好啊,邪的很。”聲音很輕,也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說過他自己聽的。
邪?我心裏“咯吱”一響,什麼叫做邪?
記得家裏老人一說什麼的地方“邪”,那準是那地方有什麼“東西”而且特別不幹淨,所以……
那麼這裏的邪,莫非……
“早去早回啊。”司機突然一句話劃破了寂靜,我嚇了一跳也沒來得及揣摩他的意思,隨手在身上一碰——壞事了,手機沒帶。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下一步怎麼辦,這時我的餘光瞟到了一個白花花的影子,下意識從車窗往車外看,也就是那一瞬間我聽見司機說了一句:“不要看。”可是已經晚了,我還是看見了——那是一個女人,黑長黑長的頭發沒有身體,就一個頭懸在半空,幽幽的立在那,烏黑的長發就隨著風飄啊。
一瞬間,雞皮疙瘩全部起來了,司機又說:“趕快閉眼。”
我絕對很乖的閉眼了,畢竟這一下嚇得我不清,可是剛閉眼我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冒了出來剛才是不是我看錯了,就算是個鬼,又不會跑到車裏來。所以!還是睜開吧,這個什麼司機又不是春哥,用不著信他。然後,我開睜開眼睛,一點,一點的。哪裏有什麼女鬼!我“切”了一聲,突然覺得脖子涼颼颼的,開空調了?不對呀,咦……好像有什麼。
就在我想著活動脖子剛往左邊一搖,我發誓,那絕對是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情景在沒開車門的情況下我的身旁多出了個女人!!!黑發十分淩亂,瘦幹的臉隻有骨頭和一層薄薄的皮,眼眶很深很深已經沒有了眼珠,裏麵是深深的骨頭,長著好多好多的蟲子。她的嘴唇和皮膚一樣白,白到看不見毫無血色看的十分不舒服,她的身上有層布,很久很久以前的布了,有些地方已經腐爛了,破開了一個個小口子,裏麵是駭人的骨頭,發黑的骨頭。
我想尖叫,想發出聲音,可是搞笑的是我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用了很大的力氣也隻是幾聲怪叫,在詭異的環境裏,再搞笑的叫聲也一起變得恐怖了。
下意識往前看去,哪知道沒有了司機,麵前的也是白骨,結滿了蜘蛛網。
咽了口口水,逼迫著自己冷靜,如果不冷靜也許一秒鍾我就會崩潰掉。
我左右看著,沒錯,地理環境人物全部改變了,這裏不是出租車了,這裏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除了我坐的是一個椅子,很像出租車的椅子給了我錯覺,其實其他的我什麼都看不見,能看見的隻有那張椅子兩堆骨頭,除此之外全部是黑色的,一片漆黑。我伸手往地麵觸碰,卻碰到了一個冰冷冰冷的“石頭”,它摸起來很光滑,很舒服,也不太像石頭,感覺……類似於一個牌子,就像,學生們胸前的校徽一樣。
我拿起它收進口袋。
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除了我的觸覺感還在,什麼好像都消失了,聽不見看不見說不出。
隻好靜靜的歪在一邊閉上眼睛,給自己壯膽。在這黑暗的地獄裏,我好想逃脫,可是沒有誰會來救我,沒有誰會來遞給我一條繩子,我隻能身處於這邊陰暗的地方,沒有溫暖,沒有光明,沒有人來救贖我。
可是,閉上眼睛,我卻意外的發現我聽見了什麼聲音,它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很慢很慢的飄過來鑽進我的耳朵,聲音那麼空洞,我漸漸的聽出來這是兩個男人的對話,他們的聲音低沉沙啞。
“……好像,接下來沒有路了。”
“這裏好冷。”
“唉,真的沒有辦法了。”
“出不去了……看來要葬身於此了。”
“怎麼辦……”
莫名其妙毫無邏輯的對話。
“啊!”一道女人的尖叫劃破了一切的聲音。我聽的頭皮都發麻了,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緊接著我聽得到的就隻是是一句:“這是什麼。”
隨後是流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就像屋棚上的雨水往的下落的聲音擴大之後,再後來聲音原來越大,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漸漸覆蓋了人講話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了,隻有滴答滴答的流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