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葑帝三年,都京中傳出一襲流言,秦王功高蓋主,手中的六十萬大軍意欲揮戈京都,逼聖上退位。畢竟秦王是異姓親王,幾乎是三年前一下子崛起,而這三年,政治上一路如魚得水,戰場上戰無不勝,這傳聞也算被傳得有頭有尾,幾個版本在各大茶樓酒肆廣泛傳播。
葑帝一年,秦王大勝梁國,加封護國大將軍。
葑帝二年,秦王大敗梁國,龍祁國十二場,加封一字並肩王,封地西夜闌。
葑帝三年,秦王手下所有商鋪產業進賬一千三百六十四萬兩白銀,全數充公,夜闌上下減免國稅三年,百姓普天同慶,對這位親王猶為愛戴。
這某權篡位的消息一出,第三個月,秦王主動交出手上一半兵權,三分之二的產業,以表忠心。主動請願要歸山靜養,不再奔波於朝野上下。又因張孫兩位舊臣極力勸諫,削王位為郡王,降至一品。前朝的一些餘黨紛紛聽說了這個消息後,暗自竊喜,喜這個王爺的愚忠,喜這個皇帝的忠奸不分。
——禦書房前——
“宣鎮國卿和公主覲見。”一聲細長而尖銳的唱諾乍響。
隻見來人身著大紅宮裝,領口和袖口都繡上了金色的雙龍戲珠,加上黑底金繡的祥雲圖案的坎肩,華貴非凡。唱諾的太監隻稍稍撇了一眼,就把頭埋了下去,到不是他不想看來人,隻是硬生生被來人的威壓怔住了,他緊緊盯著裙擺和擺尾都沒入了幽黑的大殿內,才吊著膽子打量了一下來人,隻一個模糊的背影,那太監甚至以為自己剛才看錯了,這般雍容華貴的嫡公主怎麼可能會發出那般的王者氣息。似乎、似乎和一個人很像,可是是誰呢?每天進入這禦書房與王上商討國事的大臣多得他都數不過來,或許隻是他自己記錯了罷。他搖了搖腦袋,關上了大殿的長門。
“吱——”一聲狹長的門與門檻的摩擦聲與沒有一絲聲響的大殿內顯得格外清冷。
涼九回首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放出氣息探了採有沒有人暗中竊聽,隨後轉身,走向了書桌。
桌前坐著一個玄衣男子,衣服上不難分辨出戰龍在天的暗紋,他手執沾了朱砂的細狼豪,在手下的折文中寫著什麼,很專注,似乎外界的一切都無法讓他有一絲分心,涼九剛要出聲,男孑便擱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著涼九。
男子生得俊美,是一種人為上位者才能散發出的一絲威嚴,不容挑釁。
“涼兒,來啦。”他的聲音較為平淡,但眼中的寵溺卻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嗯…。”涼九笑了笑,她輕吸了口氣,空氣中彌漫著龍涎香的氣息,很淡、很淡。
“來,坐到大哥身邊來,讓大哥好好看看。”他向涼九招了招手,似乎有些激動。
沒錯,此人便是上文中提到的葑帝,涼九唯一的大哥,夜闌葑。
“好。”涼九也沒有猶豫,大步上前,挨著夜闌葑坐在了寬長的龍椅上。“哥,我明日便走了,肆秋山莊也茸修好了,以後,我隻有過年才能進宮觀宴了。”涼九語氣微咽,她有些不含,卻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目光下垂。“涼兒,是哥哥不好,登基三年還要你輔政,這些年,你都是以秦王的身份在朝堂上替我謀劃,你為大哥做得太多了。”
“其實我很想幫大哥的,大哥侍我這麼好……是我這次有了把柄落了那些人手中。”涼九有些不平和內疚,手卻被放進了一個修長的手掌中,兩掌貼著手心、背,源源不斷的暖流流出,“你的手怎麼這般冷,山中天氣陰寒,可不能再任性,多穿些衣服啊。”
“哥哥何時這般小女兒了,我以秦王之身份在軍中曆練三年,哪年不是單衣秋冬,我十五了,馬上要及笄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涼九輕笑了幾聲,拍拍夜闌葑的手背。抬頭,她注視著夜闌葑的眸子,其中似有萬般哀愁,她竟有種要抻手寸無乎他皺緊眉頭的衝動。“哥,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要盡快除去張氏、孫氏和她們背後的世家,否則我一離開,他們必會把朝野攪得天翻地覆。”
“哥哥會的,你放心。”他很鄭重的拍了拍涼九,承諾道。
“嗯,那涼兒就先告退了,回王府要打點一下行李。”涼九福了福身子,向門外走去。
看著那抹紅色走出眼底,夜闌葑心中喃喃:“涼兒,我不會叫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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