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原本又哭又笑的少年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雞那樣猛然收聲,眼珠因驚訝而瞪得外凸,直直盯住紫音:“你!你怎麼又活了?哼,不管你死多少次,我都要殺了你,為弟弟報仇!”
大喊一聲,他想去搶離得最近那名侍衛的佩劍,但紫音卻比他更快。如雪劍光後發先至,眨眼間便架上少年的脖頸。
“你膽小又無能,連最簡單的劍術都不會,真敢刺下去麼?”
少年嗤笑一聲,不知死活地還想繼續搶劍,卻突然覺得頸上一涼,隨即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呆呆地伸手一抹,甜膩厚重的血珠頓時沾了滿手。
他驚懼交加地抬頭,才發現這位被他痛恨輕視的皇太女表情寧靜如淵,深不可測。素日裏的浮誇急躁,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還是那位無能懦弱,欺軟怕硬,隻知道仗著身份橫行霸道強搶良家少年的皇太女麼?
看上去,她甚至比女帝——不,比國師大人更有氣勢!
呆愣之際,一片絲綢殘袖輕飄飄落在地上。
這時,眾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剛才那一劍並未真正刺到皇太女,而是被她以巧勁夾在了手臂與身體之間。
見狀,侍衛們心裏暗自嘀咕:是恰巧吧,皇太女文不成武不就,肯定是巧合才躲過了這複仇的一劍。
但從小浸淫武學,劍術高明的莊景星看到那塊殘片劍痕,卻猛然瞳孔一縮:躲避位置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浪費半分多餘的力氣。當真隻是巧合嗎?還是自己以前都看錯了她?
無視莊景星陡然凝重的視線,紫音淡聲說道:“救駕不力,你們是想被革職嗎?還不把這刺客押下!”
她聲音裏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教侍衛們心頭一凜,猛地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反剪少年手臂將之按到地上,又連聲請罪:“卑職等失職,請殿下恕罪!”
這情形看得莊景星怒火攻心,馬上忘了剛才的小小詫異,怒氣勃發地說道:“你真想將他置於死地?不要忘記,如果不是你將他的弟弟狎玩致死,他也不會在激憤之下行刺!你並沒有受傷,卻非要處死他,實在蛇蠍心腸!”
說到這裏,莊景星又冷笑道:“陛下病情日益嚴重,你還有心思在民間大肆采選男寵,聲稱要選滿三千美少年方肯罷休。更還打著進宮侍疾的名號,卻遲遲不去陛下麵前,反而到偏殿褻玩少年。這等荒唐不孝之徒,真是我聖周之恥!”
話音未落,被按在地上的少年已掙紮著附合道:“沒錯!我殺你是替天行道,隻可惜功敗垂成!你蓋別宮、選男寵害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朝野上下無數人恨不得你死!你這種荒淫無恥的女人根本不配做皇太女!”
聽到這裏,紫音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三千男寵?上輩子連個敢追她的男人都沒有,現在突然多了後宮三千美少年?!
這顏紫音不知道女人也會腎虛嗎?女人腎虛會導致皮膚變差、脫發、失眠等等症狀,簡而言之就是變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雖然不靠臉吃飯,但也不想沒事折騰成個醜八怪啊!
而且她最討厭不思進取以色侍人的小狼狗,想想就膩味,絕對不能留下!
見她表情陰晴不定,莊景星還以為這蠢貨終於有了悔過之心,便冷冷說道:“若你還有幾分人性,那就馬上取消采選,將已入府的少年放回家。還有……公開向死者的家人道歉,赦免死者的哥哥!”
打量顏紫音連連點頭,莊景星表情和緩了些許。
還想再說話,卻聽她沉痛地說道:“沒錯,是該放回去,有閑錢養那麼多吃白飯的小白臉,還不如存起來吃利息。”
利息是何物?莊景星狐疑地上下打量她,該不會是又在裝瘋賣傻吧?也罷,隻要她答應取消這條命令就好:“還有道歉——”
“休想。”
“為何?”
瞟了一眼莊景星陡然繃緊的臉,紫音淡淡說道:“我不會為自己沒做過的事自責。”
莊景星再度勃然大怒:“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從他剛才的反應,紫音就知此人對自己偏見極深,便懶得多費唇舌解釋:“事實如何,得調查了才知道。王爺想插手宮中內務是何居心?難道是覬覦美貌宮女?”
“你!”莊景星額頭青筋一迸,“本王平生最恨美貌女子,隻是看不慣你胡作非為。除非國師同意你調查,否則我絕不讓步!”
這時,殿外傳來一個淡然優雅的聲音:“本座同意殿下的處置,親王大人請移尊步。”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紫音已驚疑回眸:這聲音——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竟像是才在夢中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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