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都是我的臆想,可是,就在剛才,你為我們拿茶葉的時候,你太過鬆懈,你以為凶手已經抓到了,所以你沒有多想就想回去那間真正的,你的房間,但是你又怕被我們看出什麼,所以你尷尬的站在門口若無其事地問了我們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這時候我就確定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那他父母呢?”莫藏問。
“這個就是最大的陰謀了。是你自己講還是讓我來呢?”後生看著岸智說。
岸智早已沒有了剛剛的凶勁,連正視後生都有點辦不到了。
“那好吧,還是我自己把故事講完好了。”後生搖搖頭說道。
“你父母關係不和是真的,你父親酗酒也是真的,但是你的父親不會殺了你母親,即使被酒精麻痹,也不可能。如果真的有殺意的話,肯定早就會下手了,畢竟你父親以前還因為喝過量的酒進過醫院呢,怎麼可能會因為過量的酒精就殺你母親呢。而你母親這麼多年都沒有跑也應該也是知道你父親對她沒有殺意所以才默默忍受,但是,就是因為這種忍受,遭來你的憎恨。”
後生自己倒了一杯茶繼續說:“你恨,你恨父親為什麼這麼暴力,為什麼要活著,沒有他就沒有家暴,你也恨你母親,恨她為什麼這麼軟弱,對父親的暴力沒有一點反抗,隻會默默承受,在這樣的環境下,你終於下手了,你決定殺了自己的父母。”
“先是你爸爸喝醉酒,之後,你在一旁用言語蠱惑他,並且將早已經沾上你父親指紋的刀插到母親要害,之後趁你父親抱著母親傷心難過時,你再從後麵給他桶上一刀,之後在憑借自己的身高,從外麵將門反鎖,製造一個被人扔出來的假象,而在鄰居到來前,你早已提前將之前錄過父母吵架的聲音片段通過錄音機播放著,之後迅速大哭吸引鄰居過來,這樣才能在錄音結束前被人發現,之後隻用在進門的時候將錄音機藏起來再銷毀掉就可以了。利用你小孩子的身份,瞎編造一個凶手,引導警察探案的方向,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的話,所以一切都按照你的劇本走。”
“但是,你沒想到你沒有因此逃過一劫,你想逃離父母的撫養,之後順理成章的被廖女士收養,可是你沒有想到你有一個爺爺願意撫養你長大,於是你講他也一塊殺了。可惜了,你爺爺,還有廖女士對你的信任。”
“你懂什麼!”岸智站起來怒吼道:“要不是我媽的懦弱和膽怯,我爸的暴力和凶狠,我會變成這樣嗎?而那該死的老頭,卻在領養的關鍵時候插一腳,妨礙我。不然我早已經擺脫了地獄了。”
“你錯了,你從你有要殺害你父母這個想法開始,你就已經到了地獄了,那把刀就是把你打入地獄深淵的審判之劍,你早已是行屍走肉的人了,你母親在被你殺的時候應該說了什麼吧。”
岸智冷靜下來說:“有,她就說了對不起而已。”
“而已?你知道她為了給你維係一個家庭頂下了多年的災難,對她來說那麼多年的噩夢他都熬過去了,為的就是想給你一個家,他相信你,你很聰明,他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和她一起感化你的父親,可是,你卻把她的良苦用心當做一種懦弱的表現,你甚至還憎恨她。”
岸智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盯著手上的茶杯。
“還有你爺爺,他是最不應該死的人。”
“爺爺?”岸智喃喃道。
“他為了彌補你父親所做的一切,他心甘情願的喝下你自認為完美的毒藥。”
“不可能,不可能,你閉嘴!”岸智紅著臉叫喊道。“他就是一個讓惡魔誕生的人,他是惡魔的父親,是撒旦!我的藥,是救世解藥,我沒有錯,錯的是他!”
“你自己應該也看到了房間裏的照片了吧。”
“照片?”
“是的,那相框裏麵的照片,被剪碎,又不斷被粘合起來,那不是你幹的,是你爺爺。他想將你從你父親的枷鎖掙脫開,讓你不被束縛,像個同齡人一樣,所以他一邊喝下毒藥,一邊製作解藥,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悔改,他不敢指責你,因為他也有罪,無法被你原諒的罪,他隻是想讓那份罪孽抗在自己的肩上,而不是讓你背負。”
“你胡說,你胡說!”
“他也猶豫,他在想要不要讓你畸形的你繼續成長,所以照片才會是破碎的,可是啊,他沒有權利這麼做,未來是你自己的,無論你是走向深淵還是走出房間,那都是你的選擇。”
後生拍了拍莫藏的背:“走吧,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後生在踏出門的時候回頭對著已經癱坐在地上的岸智說:“你隻有四十八小時,不然廖女士就得為你頂罪,記住,能救她的隻有你,拯救你的也隻有四十八小時,如果四十八小時過後,你還是覺得你對得起你的家人,對的起你爺爺,那你就拖著這具身軀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