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你說我若去父皇書房借點東西,或者去內庫借點小玩意兒,父皇應該不會生氣吧?”
佟廣楠哭笑不得,這家夥賴東西上癮了,她好像出了個餿主意。
“就這麼辦,他這幾日不正瞧著程答應新鮮麼,回頭我就說是沒錢給程答應送禮,所以借了幾件。”小鬆喊瘦猴和高個。
佟廣楠拉住小鬆,“皇上發現會生氣的。”
“沒事,有他們兩個。”
這是替死鬼都找好了,佟廣楠瞧著瘦猴和高個兩個滿臉同情。
小鬆帶著倆替死鬼出去了一趟,回來滿臉興奮,拉著佟廣楠咬耳朵,“我已經打聽好了時間、路線,每隔三日父皇召集端本宮的屬官和太傅們議政,那會兒沒人看著我,父皇也脫不了身,我們正好去內庫逛逛。”他歎氣,“上書房就不去了,說不定能瞧見諫官給我告狀的奏折,我萬一瞧見,豈不生氣?還是別去找那不自在。”
應該是怕皇帝忌諱皇子覬覦國家大事吧?這孩子變了,真是變了,一年多未見,他不再對她真誠坦蕩,開始學會隱匿心思,真實想法永遠藏在天真無邪的麵孔後。佟廣楠看不清,不安一日日加重,越發謹慎,不敢逾越。
“阿姐,要不,我帶你去內庫瞧瞧?”
去皇上的內庫“借”東西?佟廣楠嚇了一跳。
“怕什麼,父皇那個內庫啊,嘿嘿,好東西怕也不多了,你以為那些守庫的家夥真大公無私呀?誰不飽中私囊,說不定早成空庫,父皇隻會日日數著賬冊子過日子,何時盤點過?若人人都如阿姐這般謹慎,日日要數一遍錢,查一遍私庫,誰還敢偷銀子?”
小鬆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轉,狡黠、俏皮,佟廣楠心跳加速,這模樣分明是坑人的節奏!
一晃數日,佟廣楠並未接到小鬆“借”東西的信號,這日到了下課時間,佟廣楠剛關了庫房大門,便瞧見小鬆帶著倆狗太監抱了兩包東西過來,他疾步如風,“小楠,快開庫房門,有好東西了。”
佟廣楠目瞪口呆,一大包袱的珍玩、孤本,這家夥“借”東西的眼光不差。這樣連續一段日子,端本宮的庫房逐漸充盈,小鬆搬來的東西越來越大件,數量也越來越多,直到端本宮的小私庫有些裝不下了,小鬆把登記冊子瞧了一遍又一遍,做割肉痛苦狀,“東西這麼多了,還是送些出去吧,最近四弟要過生日,他也快讀書認字了,把這筆洗,還有這方玉石送他刻章吧!還有程答應的冊封賀禮,也要補上,這頭麵都送她,還有布匹衣料也送幾匹。嗯,母妃那裏也要孝敬些好東西……”說著又後悔了,“還是先送四弟生日禮,其他的慢慢送,總都有份,不急。”
佟廣楠:“這些都是內庫登記了的,流傳出去不會有麻煩?”
“有什麼麻煩,別人都能拿,我拿不得?”小鬆又露出純潔無暇的笑,佟廣楠深深看了小鬆一眼,小鬆拍了拍她的手背,“去辦吧,把東西給萬公公,他對宮裏的人事都熟,又是父皇的人,用著放心。”
“借”的珍玩珠寶銀錢漸漸都被“送”了出去,小鬆賢惠、大方的名聲漸漸流傳,大皇子走路都帶風,人有錢了,腰板就是硬。
這日,佟廣楠又在數錢,門被淺藍拍開,“小楠,快去找楊總管,打聽下殿下怎麼樣了。他被皇上罰跪了呢!”
佟廣楠一溜煙跑出了庫房,門都沒顧上鎖,這是怎麼了?
皇帝這會兒正在發火,拍桌子瞪眼睛,恨不能把清寧宮的人都吃了,“好大的狗膽,誰把朕的私庫都偷空了?誰幹的?楊昌,去把內庫總管給我丟進慎刑司,好好給我打,看看誰給他的狗膽。”
皇帝在大殿轉圈,指了大皇子的鼻尖,“你好大膽子,敢去偷朕的內庫,偷了不打緊,還滿宮的送,真不怕朕罰你?”
小鬆:“別人是偷,我是借,上次父皇不是在我書房裏把我珍藏的當朝最有名的書畫作品都借走了?”
皇帝抬腳,小太監抱住他的腿,“萬歲爺,踢不得。”
“小崽子是我生的,為什麼踢不得?”
小太監壓低聲音,“太後娘娘懿旨,誰要罰大殿下,她就去跪奉先殿啦!貴妃娘娘也說,大殿下是他的心肝,誰動了她的心肝,她就活不成啦!”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