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晨語的小手鬆開,半跪這直起身子,撇了撇嘴,收回雙手看了看。
白嫩的小手中果然帶下來了幾根長長的黑發。在看季白,整齊烏黑的長發鬆鬆垮垮的,綰發的玉冠有點兒歪,季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子,沒好氣的橫了李晨語一眼,抬手拆下束發的玉冠。
李晨語接受到了季白的目光,撅了一回嘴,探這手托這那幾根發絲,扔到窗外,邊道:“我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蜘蛛咬人你知道嗎?好心給你抓出來,還受你一記白眼。”
聞言,季白手下停了停。她好心不假,但抓蜘蛛抓的他頭皮生疼,下手沒個輕重,到底是抓蜘蛛還是抓他呀?
拆了玉冠,季白用手理順了頭發,隨手挑起兩鬢邊的黑發,攏至頭頂綰了個發髻,一隻簪子固定住。
抬眼看到捧著臉一臉認真的李晨語,“夜深了,你早些歇息,雨不下了我便出去,省的吵到你。”
“不用,”李晨語捧著臉,一說話小腦袋就跟著動,身後的背影一晃一晃的,她道:“你睡這兒就行,吵不到我,炮火連天的時候我也睡的著,你那點動靜不算什麼。”
炮火連天?季白頭一次聽這詞彙,想了想,道:“你上過戰場?”
李晨語眨眼,他怎麼這麼會抓字眼,自己隻說了炮火連天,他怎麼就想到她上過戰場了,還真是猜對了。
遂點頭,“沒錯,我算是戰場上呆過很多年,每天耳邊都是嗡嗡嗡的各種聲音,眼都不敢閉。”
季白腦海中閃過兩隊人馬衝鋒陷陣的畫麵,忽然明白她為何一身的孤獨防備,任誰在戰場中生活很多年,都會變成冷血的人吧。
“為什麼打仗?自古以來隻有男子上戰場,你,你曾經是男子?”季白的麵色怪怪的,想到麵前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曾經是個男子,他怎麼這麼想靜靜呢!
李晨語閉上雙眼,歎了一聲,“你不明白,當人人都拿起武器拚了命想活下去的時候,那是什麼樣子的世界,無關男女,想活命就要戰鬥,無休止的戰鬥。”
麵前這個女孩兒,季白隻看過她的冷漠,她的雲淡風輕,她的淡漠生死,從來沒在李晨語身上看到過悲傷,雖然她的神色更加冷漠,但周身的悲痛幾乎蔓延出來,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一切都過去了,你以後不會再過那樣的日子了,現在是太平盛世,不會到處打仗,金陵更安全,有我在一日,我定會讓你能過上清淨安穩的日子。”季白輕聲安慰,從不會輕易許諾的他,說出了護著李晨語一生的承諾。
從未有人對她承諾過這樣諾言的李晨語愣了楞,並未放在心上,璀璨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到時遇到麻煩了你可別後悔。”
季白並未對剛才的承諾感到後悔,隻是心中有些許的詫異,仿佛心中早就那樣想了很久一般。聞言,回以一笑,“我季白還沒有兌現不了的承諾,你隻要少給我惹點兒麻煩回來,就萬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