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內室裏安靜的坐著兩人,悠哉自在翹著二郎腿,仰麵躺著的是李晨語,跑腿坐在炕邊的是趙半瞎。

那隻被折磨的夠嗆的屍蟲,依舊不老實的在茶杯裏。

他們在等,等封於修找上門兒。

其實,李晨語更想跑去土地廟,但無論她怎麼說趙半瞎就是不同意,她知道是為了她好,沒法兒不顧及趙半瞎的感受,隻好等著。

枯坐半晌,趙半瞎下炕來回走動,活動這坐麻木的身子。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屍蟲的事兒說與季白聽?”他詢問道,臉上露出一抹糾結,“不與他說是不行的,季白的品行很不錯,就是怕他大哥與母親會生別的心思,畢竟屍蟲的力量太強大,強大到是人都會對它起貪念。”

李晨語愣了愣,仰頭看了他一下。

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前幾日自己傷成那樣,季白緊張到無措的模樣不是裝的,自己才會在他麵前隱去脈搏,卸去防備,畢竟自己還沒對季家起到什麼大的作用,或者是其他別什麼別的原因,現在的季白可以完全信任。

可是他的母親和大哥就不一定了。

她收回漠然的目光。

“他若問就告訴他,瞞不過去不是嗎,若是其他人起歪心思,也得看他夠不夠資格。”她淡淡的道,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兒。

趙半瞎歎息這點了點頭。

“也隻能這樣了,誰讓咱們受了人家恩惠,”他頗為無奈道。

“恩惠?”李晨語晃著腳,嗤笑一聲。

頗為不以為意道:“什麼恩惠,互相利用罷了。”

趙半瞎歎息聲兒特別的多,又一聲接著一聲兒的歎,歎了半晌又盤腿坐會炕上。

“季家有兩個皇外孫,用不了幾年,你就要起到大作用了,到時,血雨腥風啊!”他麵露憂色。

聞言,李晨語心間煩躁起來,不願多想的閉上雙目,不由得就冷哼出聲兒。

趙半瞎也不在多說,想這心事兒如老僧入定一般,也不再言語。

滴這蠟油的燭火,分布在屋子四周,照的屋內影影綽綽的。

不知何時,雙目緊閉的李晨語猛然間睜開雙眼,眸中的冷光一閃而逝,她不緊不慢的仰頭看向屋內一角。

自己果然是太累了,竟然沒發現封於修是什麼時候來的,真是大意呢。

心裏憋悶了多日的怒氣,不受控製似的想要爆發出來,李晨語咬著後槽牙冷笑,支著胳膊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來的真夠及時的,”她似嘲似諷道,臉上煞氣蔓延,卻依舊冷笑著,“我的異能如何?沒少起作用把,你可還滿意?”

紅衣如血的封於修自黑暗中走出,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的他的麵容多了幾分不明,他神色冷漠如斯,沒有任何情感的看了一眼似在夢魘的趙半瞎。

李晨語隨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她走上前踢了趙半瞎一腳。

正在做夢的趙半瞎渾身一震,猛然睜開雙眼,映入眼中的血紅衣裳嚇了他一跳,啊了一聲,仰著身子貼在牆上。

驚魂不定的咽了咽口水,他張皇的目光一點一點朝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