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

形形色色的人自後院走出來,走出兩漢子扶起地上躺著哼哼唧唧的駝背。

“這是李少爺,”婦人揚聲介紹道。

人群中便議論開了。

“李少爺?是那個百兩少爺?”

“衣裳穿的真好,人長的更好,也不知是那家的公子哥。”

“他來我們這裏幹什麼?不會想吧銀子要回去吧。”

李晨語與這些人互不認識,他們的議論她也不要在意,是以對著婦人道,“勞你帶我去找老佟。”

“哦,哦,好,”婦人有些拘謹的在衣裙上擦著手,抬腳朝人群處走。

“你是李少爺啊?你來找老佟什麼事兒啊?跟我們也說說把,都是叫花子你可別分三六九等。”一位笑的奇奇怪怪的老婦人揚聲說道。

孱弱的婦人縮著脖子不敢吱聲,回頭快速撇了一眼目不斜視的李晨語,加快了腳步。

李晨語隻當自己沒聽到著陰陽怪氣的話,不緊不慢的跟著婦人朝後院走。

目送她們的人群也跟著走,壓低了聲音議論著。

後院倒是大的很,角落裏陽光曬不到的地方放著很多木盆,還有幾個正在捶打衣裳的婦人仰麵看過來。

婦人領著李晨語快步走到圍房的中間位置,抬手敲門,放大了嗓門喊道,“老佟,李少爺找來了。”

“啊?”老佟受驚了一般鬼叫了一聲,被掐住脖子似的說道,“等等,等等,李少爺等一下,這就來。”

接著就是碰碰乓乓的一陣亂。

婦人捏著衣角,猶猶豫豫的開口道,“我,我是張脫的媳婦。”

李晨語驚訝的挑挑眉,便朝始終拘謹的婦人麵上看,這是一張在平凡不過的臉,上麵生著雀斑,小眼睛塌鼻梁,長在一張方臉上,偏又瘦的皮包骨頭,無精打采又重病纏身的感覺。

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道,“張脫挺不錯的。”

婦人顯然沒想到李晨語會誇讚自家男人,自家男人又醜又生的矮小,李少爺這是與自己說客氣話呢。

雖這樣想著,心中還是生出歡喜,說話也利索了,“小婦人讓孩子去找他爹了,不一會兒俺家男人就能回來,您等會兒可好?”

婦人雖不精明,但也知道李晨語來這裏必定是有事兒,這整個院子裏的人都仰仗李少爺的鼻息過活,那怕沒好處,能混個臉熟,在這院子裏就能比別人的腰杆子硬點兒。

“行,”李晨語和藹道。比之老佟,她更看好張脫。張脫這人有想法兒,心也細,好好雕琢一番,比老佟這個利益熏心的人強。

咯吱——

禁閉的房門被猛的打開,老佟那黃不拉幾滿臉都是褶的老臉探出來。

腆著笑說道,“久等了,久等了,李少爺勿怪,勿怪。”

說這話兒,他慢慢開了門兒,一股子汗臭夾雜著的怪味兒,順著窗戶吹進的風飄散。

李晨語看著衣裳都係錯了老佟,忽然明白過來,眼睛一瞟就看到屋內的角落裏,立著個中年女子。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李晨語瞬間的探視無人發覺,她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指著角落裏放著的長條凳,走了過去。

老佟回頭看了一眼,哐的一聲關了門,緊走了一步又回過頭,對著門前的張脫媳婦說道,“你回吧,站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