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本性的流露,它從來不會要求任何形式的回報。正如太陽照耀地球不需要地球的回報,我們流露的愛也不需要他人的回報。當我們帶著要求回報的心做出什麼努力時,我們付出的一定不是愛。
我們本來都有愛,因為有了“你我”而失去
我們的心理結構建立在區分事物之上,不斷地在選擇、分別、拋棄、接受、拒絕,從來沒有直接的了解,隻有一直累積“區分”的能力,建立在記憶和知識上的能力。
——克裏希那穆提
自我們出現在這個美麗的星球上開始,我們就是一種愛的純然的存在。我們用自己真誠的心愛著整個宇宙,愛著自己,愛著他人,愛著每一朵花每一片葉,每一刻都體驗著生命的喜悅。當我們開始不斷強化心智的存在,用解答數學題的方式對待生命和情感,我們便逐漸失去了與外界的連接,開始把這個宇宙割裂開,分成了“我”和外界、“我”和他人。我們本來的愛從此再也無從發現和體驗,我們的愛因為有了“你我”的分別而失去。
心智本身是一個美妙的存在,就像如今的電腦一樣能進行很多精密的工作。心智遠遠比電腦強大,它是我們了解事物、解決問題的工具,是我們探索、追究、質問、發現問題的工具,但是在我們越來越長大後,我們就開始濫用心智,就像讓電腦接管了我們的生活一樣。電腦是無法感受到愛與喜悅的存在的,我們的心智也一樣。我們開始有了“我”的概念,並不斷地通過各種割裂自己與宇宙聯係的方式來增強這種“我”的認同。我們不僅區分了“你我”,還把所有的存在都進行了區分和取舍。
我們區分紅色、藍色及其他各種不同的顏色,區分玫瑰、牡丹等每一種、每一朵花兒,區分出喜歡與不喜歡,區分出膚色、地域、民族、信仰……同時對每一種區分都進行取舍:我喜歡藍色不喜歡紅色,喜歡玫瑰不喜歡牡丹,我接受我喜歡的拒絕我不喜歡的,我覺得某個地區有某種信仰的人都是笨蛋……我們的心理結構就是這麼形成的,不斷地區分、選擇、接受、拒絕。我們建立了一個看上去非常嚴密有序的係統,世間萬物都要歸納到係統之中進行分門別類並打上各種標簽。我們就像不知疲倦的搬運工一樣,把每一個存在都打上標簽放在特定的位置,卻從來沒有仔細看看我們到底搬運的是什麼,從來沒有去了解和感受。
在區分形成後,我們還在加強這種能力,通過記憶和知識鞏固這種能力,並把自己也打上標簽分門別類,比如“我”是聰明的、幽默的、亞洲的、渴望成名的、中年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失敗的。我們在給自己打上標簽後又對其中的一些標簽有所取舍,“我想變得成功、受人尊敬和愛戴、富有”。我們給自己貼了標簽又不接受標簽,於是矛盾產生了,痛苦和憤怒出現了。我們不斷地追求著成為可以貼上另一種標簽的人,忘了去愛,忘了感受愛。
我們開始變得僵化、失去活力,不了解愛,給愛下各種定義,結果製造出愛的贗品。我們開始規定必須做到什麼才算是愛,必須像某個人一樣,必須完成哪些儀式、必須做出哪些事情說出哪些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攜帶著愛的贗品的機器。
在隔絕愛之後,我們用占有替代了愛的存在
我們的困難之一便在於,我們總是把愛和快樂、性相提並論,有的人甚至認為愛就是嫉妒、焦慮、占有和執著。這些便是我們所謂的愛。
——克裏希那穆提
在兩個人的關係中,我們通常誤會了愛的含義,把占有當成了愛。在占有中,我們覺得非常富有,因而依賴這種感覺,它對我們的內心非常重要。這種占有、擁有和依賴,就是我們平常所謂的愛。可是一個人占有汽車、房子、金錢時不能稱為愛,占有一個人怎麼就能稱為愛呢?一個人占有另一個人,這不是愛。我們的心智模式隔絕了愛,我們用占有替代了愛的存在。
在未能真正了解我們的心智如何運作之前,我們是為心智所束縛的,根本不可能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當我們渴望著某件關於愛的事情發生,想象著愛是什麼樣的時候,就一定沒有愛。因為在這份渴望和想象裏是有動機存在的,而愛不會這樣。我們通過個人的行為和想象逐漸創造了一套僵化的模式,但這不是愛,而是一種被我們誤解為愛的欲望。
我們的心智總是渴望建立一個模式,然後遵循模式行事。我們的思想和行為都陷入模式裏,因此變得遲鈍和僵化。我們意識不到在占有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事實上,在占有某些東西時,我們的感覺就是“我很快樂,因為我擁有”。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邏輯,卻是心智最常用的邏輯。我們的心智裏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模式,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封閉,逐漸完全隔絕了愛,用占有替代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