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徑直落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聲抨擊著我的心靈，雖然我已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見到老當家倒落的情景，仍會心裏一緊，不自覺伸出手去扶。
早已明白，現在的情況，我想保命，需先發製人，我剛準備開口，便見二當家一副坦然的樣子，似乎做好了迎接我任何質問的準備。
“二當家何必如此心急？”
他神情一轉，似乎我的言語超出了他的預演。
“老當家也活不長了，即便不動手，也是三兩天的事了。”
“喲？”他不屑的噓籲。
“想必二當家真正看重的，是這個吧？”
我將手中的戒指拋向他，他一臉驚愕，然後疑雲密布的臉上綻開了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練功勤奮，天資聰穎。”他看著我說，“本以為你是最棘手的問題……”後來他又笑了。
我仍麵無表情，聽他說著。
“不錯，看來我得重新認識下你了。”說著二當家點了點頭
我嘴角微微上揚，壓低了音量附和著他，“人總會有一死的，不管是老死、病死、抑或是現在這樣，區別隻是在於睜眼的次數了。
“明明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卻……”他頓了一下，又說道：“但是你也應該知道……”
“我還小，並無心擔起烏哈爾的名號，隻想去寨子外麵見見世麵，畢竟除了戰鬥，我就隻在烏幹鎮徘徊了。”我打斷了他。
“居然想的這麼全麵。”他小聲嘀咕著，然後笑著說，“好，馬上讓人給你準備，今天我們先把大當家好好安置了吧，人是好人，可是……”二當家緊鎖雙眉，然後便叫人把老當家安置了。
今天的天黑的很早，烏鴉也點綴著天空，取代了繁星。火焰燒著柴火吱吱作響，我坐在正院的石桌旁，聽著山泉滴答滴答地響著，也無心入眠，便一直看著那昏暗的殘月……
“齊明，起來了。”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不知何時，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身上卻多了一條毯子。而眼前的這個人，與這厚重的聲音，定睛一看，是二當家！
二當家今天顯得格外溫柔，與往日那種眼睛裏藏不住事的神色不同，而更像是一個溫柔的大哥哥，讓人十分想依靠他……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喂，想什麼呢？”
“喂，我在叫你呢，聽到了沒有！”
“我知道的，你……和我，其實是一類人，起來吧，今天的事還有很多呢。”
其實我被沒有仍沉浸在昨天的事中，我與你才不是一類人呢，我這個人……連我自己都厭惡。我突然站起身說道：“走吧。”
由於昨天對老當家的吊唁大家都睡的很晚，以至於今天晌午才進入狀態，二當家也注意到了這點，所以剛剛才宣布召集大家開會。
也許，這個人真的能完成您得遺誌呢，爺爺。
“昨天，大當家不幸地離開了我們，他生前……”我是無心聽這些冗長、客套又毫無意義的過場詞，於是便想著之後的行程安排。當然什麼都是不確定的，但唯有一樣，那就是我要變強，然後去追求自己的恬靜與自由。這個目標，是不會被任何事物撼動的。
“而少當家因大當家的離開而悲痛欲絕，想暫時離開山寨，舒緩情緒，在此期間，寨中大小事務有我暫代……”聽到這兒，我不禁想笑，但為了配合二當家，我還是裝出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