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攝老頭悠悠轉醒。如仲古所料,攝老頭一醒過來,立刻顯得精力旺盛。隻見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子,揮舞著雙拳就開始亂打。先是打桌子,打椅子,然後是打床,打吊椅,瓶瓶罐罐的全部摔了一地。仲古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並沒有插手製止。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必然的,而接下來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等得攝老頭家裏的東西被他自己砸得差不多的時候,仲古出手了。他閃電般地衝到攝老頭麵前,一把扣住攝老頭的兩隻手腕,一個後踢腿,帶著巨大的力道將攝老頭家那扇已經被封死了的門又重新踢開,然後將攝老頭一把拖出了小屋。
到了小屋外,仲古放開了攝老頭的手腕,向後急退數步站定,朝攝老頭招了招手。
攝老頭此刻滿眼都燃燒著好戰的焰火,見到有人主動願意為自己喂招,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事兒嗎?攝老頭幾乎想都沒想,就直接朝著仲古撲了過去。
當然攝老頭雖然暫時喪失了心性,但並不代表喪失了智慧。使出的招式並非雜亂無章,而依然是由板有眼的,一招一式都是從他的父親那兒學來的功法。攝老頭的掌法平淡無奇,雖然也算有攻有守,但並無特別之處,讓仲古注意到的是攝老頭腳下所踏的步法。那步法乍一看上去淩亂無章,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其中暗藏玄機。配合著腳下的步法,攝老頭左手攻,右手守,朝著仲古的麵門攻了上來。
仲古並沒打算正麵應敵,他頭一偏,避過了攝老頭的第一招,再往後一仰,攝老頭隨後橫掃過去的第二招隨即再次落空。不等攝老頭使出第三招,仲古左手向前一推,也對準了攝老頭的麵門。攝老頭一看仲古來勢洶洶,不敢再繼續發動第三招,連忙腳下步法一踏,向後狂掠。
仲古再一次看到了這步法的玄妙之處,可攻可守,可進可退,頓時萌生了學習的念頭。攝老頭卻不知道在這千鈞一發,二人酣戰的時刻,仲古還能想到這麼多,穩下身形之後,攝老頭又一次發動了進攻。這一次對準了仲古的胸口,全然不顧剛才仲古才為了他的胸口而大費周章。
攝老頭使的仍是同一個招式,貌似他隻會這一種功法。但是有所變化的是改為了右手攻,左手守。腳下步法連踏,攝老頭再一次靠上前來。但是這一次攝老頭顯然比起上一次要謹慎得多。隻見他的身形變動愈發的大了,忽左忽右,忽而躍起,忽而又矮下身子,企圖把仲古弄得頭暈轉向。仲古對涉老頭的小算盤了如指掌,當下暗暗發笑,倒也不說話,靜靜地站著,專心致誌地盯著攝老頭的雙腳,默默學習著這奇妙的步法。
攝老頭可能覺得換來換去的次數夠多了,可能是換累了,也可能是換暈了,總之他沒有再換下去,而是忽然定住身形,向前飆出,恍若駿馬般衝向了仲古,右掌不偏不倚地對準了仲古的胸口。
仲古正看著攝老頭的步法,見攝老頭身形忽然一穩,立刻明白了攝老頭下一步的動作,心裏又一次暗自覺得好笑,實在不明白攝老頭是怎麼想的,如此明顯的異常顯然是在提醒別人說“我要進攻了,你們小心哦”,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善良的人啊,真是人才!
想歸想,仲古的手可沒有停著。隻見仲古身子往旁邊一避,就離開了攝老頭的攻擊範圍,隨即雙掌在空中劃了個圓圈,身子旋轉著攻向了攝老頭。這一次出手仲古用上了四成力道,其威力可想而知,頓時漫天樹葉與花瓣齊飛,沙粒與碎石共舞,好一幅美景佳圖!反正攝老頭已經看呆了,不會攻也不會守了。仲古輕而易舉地鎖住了攝老頭的喉嚨。等到仲古的手放在了攝老頭的喉嚨上,攝老頭才猛的一哆嗦,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看向仲古。
仲古對著攝老頭咧嘴一笑,把手收了回來,隨即向後躍開,道:
“攝老先生,您現在感覺如何?”
攝老頭還有些不知所以然,扭扭脖子,搓搓手,道:
“我……我挺好呀,我怎麼了這是?”
此時的攝老頭眼中的戰意已經褪去,對於之前剛剛發生過的一切也已經忘記,所以一時間實在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