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水雲閣的大門,一眼便看見了秦風,他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再冰寒,看見上官清歌的那一刻,劃過一抹異樣神色。
上官清歌隻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憑女人的直覺,她已經察覺到了秦風對她的愛慕情愫,如今她能夠做的,也隻是盡量的疏遠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看著上官清歌對自己視若無睹,就這樣冷冷的擦肩而過,秦風的心倏地縮緊,脫口而出:“我有話對你說……”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本王妃今日累了。”上官清歌的腳步停了下來,淡淡的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去,隻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秦風怔愣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會袖中拿出一張字條,他一直很猶豫,要不要提醒崇政睿宸夜魅的身份,如今上官清歌的態度也提醒了他,他是負有使命的。
翌日清晨,上官清歌還未起床,門外便傳來急切的拍門聲:“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上官清歌還沒有起床,在冰寒的大牢裏,她可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睡,如今躺在溫暖的被褥裏,感覺還真是不一樣。
“進來吧,你這丫頭,大清早的叫喚什麼?”上官清歌半眯開眼睛,望向大門的方向。
大門吱的一聲打開一條縫,香菱嬌小的身子從門縫裏鑽了進來,接著便將門又關合上,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秀眉緊蹙,朝大床的方向走來,在上官清歌的床邊蹲了下來。
“小姐,剛才奴婢出去,發現府裏到處都在張燈結彩,好像……好像是要辦喜事!”香菱說著說著,幾乎都快要哭出來,她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事兒還真讓自己這張烏鴉嘴給說中了,如煙果真懷了王爺的子嗣,三日後就要被立為側妃。
“是要娶如煙?”上官清歌的睡意瞬間全無,隻到這一刻,她竟然還是有點無法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一直以來,她總覺得崇政睿宸和如煙之前,應該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他在小木屋裏對她說的那些話,聽起來也不像是假的。
香菱點點頭,一臉沮喪的樣子,低聲輕柔道:“而且奴婢聽說,這事兒似乎還挺急的,再過兩日那如煙便入府了。”
上官清歌清冷的眸光漸緩黯了下來,緩緩地倚靠著床背坐了起來,冷靜的道:“香菱,以後在宣王府,咱們隻需管好自己就成了,其它的事情還是少去打聽,沒事兒的話,最好是不要出水雲閣,這一塊地兒,至少是屬於咱們自個的。”
香菱怔怔地望著小姐,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如煙還沒進門呢,她就打算退讓出王妃的位置了嗎?不爭不搶?讓人家騎到頭頂上來?
“小姐,若是如煙再給王爺生下個兒子,那可……”香菱蹙著眉心,一臉愁悶的模樣。
“生吧,讓他們生吧,本小姐倒還省事了,從此以後,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去……”上官清歌看似慵懶漫不經心,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香菱就這樣怔怔的望著小姐,她也弄不懂小姐這是故意裝出來的輕鬆淡定,還是真的心胸就有這麼寬廣……
花園裏有一片蓮塘,一條長廊連接著湖中央的八角亭,微風徐徐,周圍環繞著湛藍清澈的池水,亭內琴聲幽幽。
金柱碧瓦的八角亭內,擺放著一張古琴,撫琴的男子正是心情鬱悶的崇政睿宸,一襲華麗的冰蠶絲而製白色長袍,袍子領口袖口乃金絲銀線繡製的精美花邊,腰係白玉帶,一張清淺淡薄的唇若含丹,明眸皓齒,瑰姿豔逸,風姿卓絕,簡直就是個妖孽。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輕挑琴弦,迸出動人心弦的旋律,平日裏犀利的鷹眸此刻變得深邃幽暗,若有所思的盯著麵前波光粼粼、平靜無瀾的湖麵。
突然,他的耳朵動了動,眼神敏捷的閃爍,輕挑的指尖突然停止動作,樂聲隨著他手指的僵滯悠然而止,崇政睿宸顯得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因為他聽見身後傳來悉碎的腳步聲,應該是府內的婢女,之前他已交待過,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是誰那麼大的膽子?
“王……王爺,繡莊的人把喜服送來了,請王爺試試,若是不合身的話,也好能及時修改……”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小丫頭戰戰兢兢的問著,若不是因為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她怎麼也不敢來打擾王爺的清靜。
“不必試身了,就讓他們把喜袍擱下來。”崇政睿宸低沉沙嘎的嗓音,透著濃鬱的戾氣,這臉色哪裏像是將大婚之人,完全就像家裏要辦喪事似的。
“是……”那婢女戰戰兢兢,恭敬的應了聲,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她實在是搞不懂,王爺這一回娶親,和上一次截然不同,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可是他卻總是把自己與世隔絕,什麼人都不見,弄得整個宣王府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