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很安穩,一如這半個月以來。動了動手腳,發覺自己還被他摟著,她支起身子,看著他完美的睡顏,見他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她忍不住輕輕在他睫毛上印下一吻。
“你偷親我。”他睜開眼,清亮如水的眸子顯示他早已醒來。
“你騙我。”被抓了個正著,她想逃,卻被他翻身壓住。
“我要親回來。”語畢,他俯身,覆上她的唇,也吞下了她的抗議。
溫暖的午後,沒有了喧囂與吵鬧,也沒有其他煩心事幹擾,相愛的人們可以靜靜享受來之不易的二人世界了。
如他所言,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他都完全交由給了她。
因為,他們已經錯過了太久太久,在有限的時間裏,她想給與他更多。
三日過後,他饜足了,又親昵許久才讓她睡下,然後去處理堆積如山的政務。
她則是渾身散了架似的又足足睡了一天才醒過來。
隻不過,她既不是睡飽了,也不是被餓醒的,而是感到喉中一股腥甜湧來,一張嘴,一抹暗紅立即染上了枕巾上。
她大驚,捂住嘴,待咳嗽聲平息下去,再看掌心中,已是血跡一片。
暈眩感頓時襲來,她無力地倒在床榻上,痛苦地閉上眼睛: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的敗血症又發作了。
“如是。”門外響起的熟悉聲音,讓她渾身像通了電一般,抓起那隻染血的枕頭,將手中的血跡擦幹,立即扔在了床底下。
康惜賜恰好走了進來,屋內還彌漫著濃濃的情欲味道,遮掩了血腥味。
“餓了嗎?”算著時間她該醒來了,所以他就回來了。
她將被子拉至前胸,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嬌嗔道:“快餓死了。”
“我抱你去用膳。”他伸手將她抱起,卻在瞧見她嘴角一絲奇異的紅時,楞了楞,“你的嘴唇怎麼流血了?”
她臉色微變,又立即恢複常色,撒謊道:“可能是睡覺時候不小心咬著了吧。”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心疼地吮去那一絲血漬,然後抱著她走了出去。
吃過了飯,他去洗澡,而她就趁著這個機會將帶血的枕巾藏了起來,叫來宮人將淩亂的床單一並換下,對他隱瞞了這件事。
之後的幾天,她小心翼翼地避免被他發現異常,但她的吐血症狀卻沒有再犯。
想來附國是她的曆史中不曾存在過的一個國家,所以她之前在西域從未犯過的敗血症又有抬頭的跡象。但因為此時天下格局大亂,那些該出現、不該出現的英雄人物都出現在爭霸的舞台上,對她的命數也有一定影響。她的病情並沒有當初在隴南時發作得那麼猛烈和頻繁,所以在她刻意的隱瞞下,他還不知情。
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什麼時候會惡化,什麼時候會徹底離開他,所以她很想要給他留一名孩子。
懷著這樣的心情,夜晚來臨時,她變得格外主動,熱情得似妖精般,也另他十分驚喜。
然而,兩個月後,她的肚子還是沒有音訊。
她偷偷找來太醫詢問,卻被告之她的體質不易有孕。
那晚,她呆呆坐在窗前,看著雨水在屋簷、青石路上激起一層淡淡的白霧,心情冷得如死水一般。
一陣疾風吹來,引得窗戶嘩嘩作響。有雨水和濕氣襲來,她卻隻如雕塑般安靜地坐著,動也不動。
康惜賜進來時便是看到這幅景象,他立即走上前將窗戶關上,心疼又焦急地問道:“怎麼像個孩子一樣,都不懂得愛惜身體,要是受了風寒怎麼辦。”
她卻隻是定定地看著他,那眼神讓他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拉著她的手,放緩了語氣,問道:“如是,心情不好嗎?”
她搖了搖頭,看著他半晌,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拉她起身,擁著她,溫柔地詢問道。
她忽然覺得鼻翼裏好酸,自己這一世並沒有做多麼天理不容的事,為什麼老天爺就是要不斷地折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