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瘋了。”鮮紅的血液從匕首裏流淌下來,將他的前襟熏染了一大片。她掙紮著想將匕首拔出,然而手腕被他握住,慌亂之中硬生生地在傷口又斜劃了一刀。

“我不該被仇恨蒙蔽雙眼,不該想著利用你。在你愛上我的同時,其實我也早就愛上你了。”時至今日,他才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了口,也才明白,承認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閉嘴,我不想聽!”她大喊道,卻也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而心生巨顫。

他一定是在騙她,是在用苦肉計,想欺騙她,讓她原諒她,好達到他的目的,她才不會再上他的當!

“那麼就殺了我吧,你對我的仇恨隻有死亡才能消除了。”他朝她一笑,笑得那麼風華絕代,一如那時她還愛著的他。

“不!”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用力抓住匕首,想往外拔。然而卻還是來不及,他抓住她的手,用力一刺,整把到瞬間便沒入了他的心髒!

“對不起。”他最後吐出這三個字,血如泉湧。

“來人啊。”她嚇得跌滾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間,朝外大喊道。

“夫人,怎麼了?”有人立即跑來詢問。

“雲....雲淺雪他......”她指著屋內,強烈的暈眩感讓她再也站立不穩,吐出最後兩個字”救他”,然後就昏倒在了地上。

——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中是永無止境的哭喊、哀嚎,四周一片漆黑,她目不能視,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一路走一路跌倒,直到眼前突然出現很多具屍體,有陌生人的,也有她熟知的人。

“師傅!”

“師姐!”

她哭著去拖拽她們,可她們卻像與屍山長在了一起,她怎麼用力都無法將她們拖下來。

她的腳不小心踢到了一個人,頓時失去平衡,滾了下去。待她睜眼看時,驀然撞見了一張還流淌著鮮血的麵孔。

那是雲淺雪的!

“不!”她發出一聲驚叫,從床上坐了起來,蒼白的小臉上布滿了冷汗,薄薄地凝結成了一片。

“夫人!”守著的侍女立即上前扶著她,詢問道,“您感覺怎麼樣?奴婢馬上去喚大夫來。”

她冷靜下來,搖搖頭,說道:“我沒事。”

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樣了?”

“主人還在昏迷當中。”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似乎是怕她受刺激。

那他現在還活著?

她還想再問,可拉不下臉麵來,於是轉移話題:“如兒呢?”

“小姐還在睡覺。”

“扶我去看看她。”她想下床,可渾身像海綿般使不出勁來。

“夫人,你兩日未進食了,先吃點東西吧。”侍女勸道。

“不要叫我夫人。”娜蘭不悅地打斷。

“是。”侍女立即跪下。

“別。”她急忙阻止道,不想太過為難別人,隻好讓步道,“端碗粥來吧。”

“是。”

匆匆吃完後,她借口去看如兒,卻繞到了雲淺雪的院落外。

“主人的傷勢怎麼樣?”

“還不知道,好像不太樂觀。”

“主人不會就這麼走了吧。”

“噓,你想死啊,別這麼大聲。”

路上,她聽到了兩名剛從院內出來的侍女交談。

“啊,掌嘴!主人武功那麼高強,一定會沒事的。”

“哎,武功再高強刺穿的可是心髒啊!話說回來,主人為什麼要自己刺自己一刀呢?還在要害位置。”

“聽說是在夫人的房間內發生的,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是夫人?”

“別胡說,夫人不會武功,怎麼能傷得了主人,肯定是主人自己動手的。”

“這就奇了怪了,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覺得八成是同夫人有關,你看夫人和小姐回來之後,夫人從來沒笑過,連孩子都丟給奶娘不管了。聽說主人天天在她屋外守著,夫人都不讓主人進去,他們的關係指不定很差呢。”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一道男聲突然插了進來,兩名丫鬟頓時嚇得跪在地上,“梁管事,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