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玄衣男子苦苦一笑，“我祖上一直是天監令，家規的第一條就是忠君護國，可是，如今我卻兩難了。”
他搖搖頭，霍然起身，淒然長歎，“罷了，這都是命，既然這是皇上之命，微臣又何苦執著。”
半睡半醒的風東陽感到有股暖流緩緩洋溢四周，好象被人放到溫泉裏那般愜意。
耳邊突然有個聲音在不斷低喃，綿綿縈繞心扉，“這是他用全部仙力換來的第二世，你和他終究還是錯過了，不知他用帝王血換來的第三世，到底是緣還是債……此生若再錯過，你們便將錯過生生世世，再無來生緣……”
感覺有人把她從溫泉裏抱起，他的掌心很寬很大，微微帶點薄繭，讓她留戀不止，頭不禁朝著記憶中熟悉的胸口靠去。
“你的父君根本不愛你，他欺騙了你的母神，欺騙了你，欺騙了九天宮闕上的所有神仙……”一白衣男子玉立在料峭森嚴的山頂，衣袂飄飛，嫡仙般的人，渾身卻散發出濃濃的冷戾氣，整個人冷若冰霜，“他封印你萬年，卻營造出你我相遇的假象，隻為引起鬼界的自相殘殺，以便他一統三界，因為他早已化神為魔。”
冰冷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比地獄來的修羅更讓人害怕，夢魘的人渾身開始顫抖，也努力朝溫暖的胸膛靠去，眉心緊蹙，嘴角微抿，似乎受到什麼天大的委屈。
顧容昊就這樣抱著她坐在床邊，仔細看著她疤痕日間消淡的臉，秀眉微微斂了斂，上次明明看到她胸口有條刀疤，怎麼今天不見了，難道上次眼花了？
搖搖頭，回了回神，這才把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幫她蓋上。
輕輕打開門，回頭深深看了眼床頭燈下柔和的麵容，這才帶上門朝書房走去。
剛到書房，電話就已響起。
是麵上為發小，時和時不和，私底下卻是他得力助手的莫南銘。
“顧容軍明天的飛機，這次麵上看來是為你道賀，其實想奪回顧企的控製權。”
顧容昊揉了揉眉心，絲毫不意外，“我知道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內奸已鏟除，後天回來。”
“自己當心。”
掛完電話，顧容昊並沒急著回房，而是打開上鎖的抽屜，裏麵有份已有些時間的病曆。
名字一欄寫著範月羽，病情是很嚴重的刀傷。
輕輕合上，明天小羽也要回來了，也許上次看到風東陽胸口有條和她一樣的刀疤真的是眼花，導致多想了許多。
十年前那小女孩臉上沒疤，而且他看了很眼熟，就像曾經，在上輩子見過一樣。
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沒什麼好懷疑的，小羽就是十年前北郊救他的那個人，上次懷疑是風東陽，隻是因為她有雙和小羽很象的眼睛罷了。
鎖上抽屜，在凳子上閉著眼坐了會才朝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