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當即裁香立盟,以示永不反悔,隨後勝玉就命手下給羅大海三人鬆綁,又提供藥物讓司馬灰治傷,並讓眾人在原地設營,明天一早動身。
阿脆精通醫理,她為司馬灰切去膿瘡,換藥敷上,重新包紮好了傷口,始終提著的心這才放下,要不是能在叢林中遇到這支探險隊,司馬灰傷口感染勢必會越來越嚴重,恐怕當真走不出野人山了。
勝玉看阿脆處理傷口的手法利落巧妙,更是熟識藥性,比得過真正高明的醫師,也不禁對她有些佩服,更覺自己能拉攏這四人入夥,是得天助,可期重望。
司馬灰卻沒理會玉飛燕是怎麼想的,他一邊任由阿脆裹傷,一邊和羅大海、Karaweik抱著剛要來的幾袋野戰食品大吃大嚼。這種六號野戰食品裏什麼都有,不僅有咖啡、香煙、火柴還有巧克力,Karaweik餓得眼珠子都綠了,也不管是什麼,撿起來就往肚子裏填,他嘴裏塞滿了食物,不住對司馬灰點頭,表示這東西很好吃。
司馬灰卻覺得難以下咽,搖頭說:“星期天你小子可真夠沒出息,這東西嚼來嚼去也沒什麼味道,不鹹不淡的,你怎麼就跟吃了山珍海味似的?”
羅大海也深有同感,把嘴裏嚼著半截的東西吐在手裏看了看說:“確實是味同嚼蠟,難道探險隊天天就吃這個?”
司馬灰解釋說,既然是野戰食品,那肯定都是在野外作戰時吃的,條件不太好還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如果不把食物風幹了,也很難長期保存。
羅大海恍然大悟:“原來是風幹的,怪不得我吃起來就他媽跟嚼手紙似的,這風得也太幹了。”說完又把剛吐在手裏的食物,重新放到了嘴中用力咀嚼。
玉飛燕在旁看了個滿眼,忍不住出言道破:“你以為你們倆吃的是什麼?那就是手紙。”
司馬灰和羅大海這才知道自己拿錯了,有吃的沒拿,反而是看六號野戰食品密封袋裏的手紙體積比較大,拿起來就放到嘴裏去嚼,二人得知真相,頓覺大窘,但以他們的脾氣秉性,自然是死也不認,大不了將錯就錯,聲稱咱爺們兒都是文化人,平時就喜歡吃些筆墨紙硯,別說吃你兩卷手紙了,就連齊白石畫的對蝦也吃過二斤,說話間硬是把野戰食品袋子裏的手紙全部嚼爛了吞進肚中,然後才開始吃別的東西。
勝玉並不與他們計較,她借機為司馬灰等人說明了探險隊的人員結構,與其說是“探險隊”,實際從骨子裏邊,還是沒脫離傳統響馬組織的“山林隊老少團”。一切事務都由“打頭的”說了算,但打頭的心要正,心不正成不了事。
其次是“字匠”,也稱先生,就是隊中經驗最豐富的老賊,他作為智囊,起著軍師的作用,以下還有草上飛、穿山甲等幾個兄弟,都是十分得力之人。
另外那二十幾個作為“腳夫”的緬甸武裝人員,都是從緬北軍閥武裝中招募來的亡命徒,他們為了錢什麼都敢做。
而司馬灰這四個人,就被充為了領路的“線火子”,負責帶著探險隊找到野人山“幽靈公路”。
雖然侵襲緬北的熱帶風團“浮屠”正在迅速向北逼進,預計一兩天之內就會抵達“野人山”,但勝玉的決心似乎很大,即便麵臨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她仍要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做成這趟“簽子活”,因為緬北非軍控地區的局勢非常不穩定,要等下次再有機會進山,還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司馬灰尋思著勝玉和她手下這夥人,都是挖墳掘墓販賣古物的晦子,但從沒聽說野人山裏有什麼“古墓”,何況能夠買通地方武裝力量借道進山,所花費的金錢必然不會是小數目,這可不是隨便挖幾件墓中的古董就能賺回來的,究竟是誰肯耗費如此大的本錢,他們到底想找什麼東西?
司馬灰早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內情,就問勝玉在“幽靈公路”的盡頭究竟藏有什麼秘密?
勝玉拿出一個防水袋,用手抽出裏麵的東西,那是薄薄的幾份文件,還有若幹張照片,她告訴司馬灰等人:“這就是我要尋找的唯一目標。”
司馬灰和羅大海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照片裏的飛機,看照片裏的拍攝地點,其背景似乎是在某處軍用機場,而且拍攝的都同是一架軍用運輸機。這架運輸機式樣古舊,奇形怪狀,機體和機翼上繪有昂首吐信的毒蛇標誌,顯得很是特殊。
二人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在哪裏見到過,看來並非是現代的機型,早該放到軍事博物館裏去了,想到此處,猛然記起了從前在山區作戰時的所見所聞,奇道:“這是一架英國皇家空軍的‘蚊式特種運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