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班長劉江河急得直哭:“長你醒醒。你要出了意外。我可怎麼跟營長交代?”
羅大舌頭也覺得鼻子有些酸,低聲對司馬灰說:“老頭子怕是要不行了……”
勝香鄰聽到這句話,生氣地說:“不許你胡言亂語,宋教授常年從事野外探勘工作,體質一向很好,走路似趕場,步幅闊大,考古隊裏有許多年輕學員都跟不上他。”
羅大舌頭不服道:“你們還讓不讓我活了,怎麼我一說話就是胡言亂語,非逼著我咬舌自盡是不是?”
司馬灰勸解道:“其實大夥都是替老頭子著急,但這生死之事,畢竟不是人力所能左右。此外我也要提醒各位同誌,這地底暗河不斷向下,距離地表越來越遠,所以咱們根本沒有脫離危險,隻是從一個凶險的區域,進入了另一個更加凶險的區域。”
司馬灰讓通訊班長劉江河檢點裝備,背包裏的電池和化學電石比較充足,幹糧所剩無幾,有一部損壞地光學無線電,武器除了防身的獵刀之外,還有兩條撞針步槍,一支五六式半自動,一把五四式軍用手槍,少量彈藥,六罐法國火油。一本沒人看得懂得憋寶古書,餘下就是一些簡易的測繪器材和照相機。
司馬灰說這暗河裏有大紅魚出沒,可以補充一些食物和清水,眼下最大的困難是測定方位,也不知到到這地槽底部的暗河,究竟通到哪裏?
勝香鄰多次執行過探勘測繪任務。她告訴司馬灰現在不難測出方位,暗河流經的方向,與地槽走勢基本一致,隻要方位沒錯,咱們從河穀中一直下去,就能抵達“羅布泊望遠鏡”所在的區域,探險隊所麵臨的最大難題,是不清楚它地確切坐標,因為洞道地深度接近一萬米。也不是直上直下,沒辦法在地底確定它的具體位置。
司馬灰認為羅布泊望遠鏡下就是“極淵”,那個區域是天地之極。億萬年來皆為日月所不照,人類對它的認知幾乎等於“零”,隻在先秦地理古籍,諸如《穆天子傳》一類的著作中存有零星記載,但既然有個“淵”字,就一定是有深水的區域,在地底出現地暗河,很可能都要淌入“極淵”,所以勝天遠和宋地球才會把黑門下的“地槽”。視為“羅布泊望遠鏡”的另一個入口,如果這種推測沒有錯誤,探險隊尋著水源下去,肯定能夠抵達目標。
現在使司馬灰最感到不放心的還是“綠色墳墓”,因為“克拉瑪依鑽探分隊”有二十幾名成員,他們全被特務引地氣態衰變物質,燒死在了地穀中,可死亡人數無法查明,誰都不能保證這支隊伍裏隻潛伏著一名敵特。或許還有別地敵人存在。而且那個工程師田克強,死得非常蹊蹺,司馬灰還沒將他從槨壁中拽出來的時候,確實感覺到此人仍舊活著,可踏在地上之後,卻忽然氣絕身亡,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察看屍,還要用這具死屍引開大群蝙蝠。隻能匆匆忙忙補了一槍。現在尋思起來。田克強地屍體雖已不複存在,但也不能斷定這名特務從此完全消失了。
其餘三人也有同感。畢竟這名特務的行為太過詭異,為了保守組織腦地秘密,他可以采取一切喪心病狂的極端行為,接連兩次想和眾人同歸於盡,何況這世界上怎麼會有被扭斷脖子還能說話的“人”?
司馬灰說這些謎團我一時也想不通,不過我敢肯定,“綠色墳墓”地腦,與田克強完全不一樣。這田克強隻是組織裏的成員,地位不會太高,長期潛伏在新疆油田,負責監視和破壞考察隊探測“羅布泊望遠鏡”,最近這十年都沒有任何行動,他就算在境外受過些特殊訓練,手段也早就荒疏了,搞不出多大動靜,倒是不足為慮。我看大夥也不必對此產生畏難情緒,因為咱們現在也有咱們的優勢,“綠色墳墓”在取得了幽靈電波後,過了一段時間才覺還有幸存者逃出了“黃金蜘蛛城”,又有探險隊前往“羅布泊望遠鏡”,這都是該組織“腦”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但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對方也來不及迅作出反應,隻能就近派遣田克強混入鑽探分隊,對探測行動加以破壞,這就是咱們目前的優勢所在。所以必須同仇敵愾,克服一切困難,爭取戰決,盡快找到“羅布泊望遠鏡”,揭開“綠色墳墓”的真相,如此就可以徹底鏟除掉這個秘密組織,替那些死去的同伴報仇雪恨,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形勢也就對咱們越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