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還在挖著雪菇,雪菇很密集,東一片西一叢的靜候在那,等待著有人去摘。
相比於三妹二姐做事認真,眼下正彎著腰,睜大雙眼,輕著手腳地忙活著。她手裏不停歇,收攏幹淨了一堆後總能在別處捕捉到另一堆,一邊收拾手裏的雪菇一邊去摘新的,把雪菇輕輕地從雪中分離,掐斷根部,輕巧地遞到籃子裏,冷不丁的,會笑眯眯的偷視我,然後回身繼續挖。
二姐做老婆不會錯!她要是老婆以後就可大飽口福。二姐她雖喜歡嘮叨,平日裏對我還算體貼,而且最主要的是,二姐穿裙子時特漂亮。
我沉浸在沒根據的幻想中,時間過得飛快,不知多久太陽變成了大胖子,發沉的身子又向下墜了一段,身上散出的光也暗了,該吃午飯了。
和三妹鬥了一天嘴的二姐望了望天,略有沙啞的說:“回家嘍,時候不早了。”
回路上,二姐神秘的和我倆說:
“聽說,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大森林,那裏四季如春,有很多好東西,地上長的野菜多的很,薺菜、婆婆丁、馬齒莧……還有很多叫不出名的珍禽異獸。”
聽她這麼說我腦中出現個畫麵:河水歡唱,大地披綠,各種野菜從地裏探出頭,它們搖曳風姿,引來了鳥鳴蝶舞。我們瘋狂的摘著野菜,摘的手都酸了,左手累了用右手,右手累了用左手,不亦樂乎。
進了村子深處,一拐彎後現出個岔路口,沿著左邊的分叉口走上一會就可見個大院子,打開那扇虛掩的木門,院裏就是家,裏麵住著最為珍貴的家人。
做飯時二姐見我一副饞樣,故意出了一個難題:“小白,你會不會包餃子,娘上一次教你的沒忘啊?咱們今天立個規矩,誰包的誰吃,你要想吃就自己包,想吃多少包多少。”
‘‘二姐,你的話太讓我心酸了,都是一家人為啥要分彼此啊?''
但見二姐不回答,隻是投來鄙視的眼神,我有些不服氣的說:“包就包!大不了少吃點唄!”
話一出嘴我就後悔了,想找個台階下,三妹幸災樂禍的說:“好啊!長脾氣了啊,要包得少可餓肚子了!”
“餓就餓,又不是沒餓過肚子,我以前幾天不吃飯都沒求過誰!”
大姐對我們的話題很感興趣,湊到了我身邊。聽著我們鬥嘴,又聽見我的回答後,高大的大姐一時起興,不容我反抗就把我抱起來笑著說:“哈哈,我們的白猿最有誌氣了,才不怕餓肚子呢,我看你這幾年也沒少吃,嗬嗬,這也沒多重啊,你的飯都吃哪去了?直腸子吧?”
大姐把我抱在半空,說話時就去掀我的衣服,在我肚子上摸了摸,順著胸脯摸到了肚臍眼,同時不斷的摸索我的肋骨。
“怪不得你不長體重,這是要長骨頭了,你距發育期不遠了,估計沒多久就要比我還高,那時候就是個帥小夥,再配上你這俊俏模樣,真是要跟人私奔的前奏啊!”
聽大姐胡扯到這,二姐和三妹異口同聲說:“哼,你問問他敢麼?”
大姐對著兩個妹妹咯咯的笑,漏出了那一口整齊的牙齒。大姐一邊笑一邊把我抱的更緊了,擠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隻好求她說:“大姐,我快上不來氣了,你要擠死我了!”
‘‘小夥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死丫頭,別在那滿嘴亂特特,白猿,過來幹活!''
丈母娘把我從大姐那解救出來後,叫我在身邊打下手。我們一同準備餃子餡兒,我幫忙擇雪菇,把老葉與根須掐去,拂去上麵的泥土。
丈母娘熟練的把雪菇切成末,再把辣椒切成丁兒,這兩樣混一起倒入鹽,嚐一下鹹淡,最後拌勻成餡,把裏麵的水分擠出去攥成一個個小團,一圈圈的擺在蓋簾上。
我一看那陷團就知道好吃,不覺間口水呲呲冒,溢滿了口腔,如漲潮的河水要漫過大堤。不是牙口咬的緊定會流出口水。
準備工作都好了,丈母娘吆喝大家說:“懶蛋們,開始包餃子了!”
一家人說幹就幹,趕好的餃子皮被拿上了桌子,肉餡兒也拿上來。
皮要平坦地放在手掌心,用筷子把餡兒放在餃皮間。把那餃皮對折一按,再按起許多花邊,把陷密不透風的包裹。
姐妹們心靈手巧,一會兒功夫已經包了七八個。而我就差了很多,忙活了半天隻包了一個,還咧嘴淌著哈喇子。
丈母娘拍拍手上的麵粉,“你們包吧,我燒火去!”
話未說完,她人已經到了灶台。
我看自己包的那幾個還湊不夠北鬥七星,又想到二姐的約定,心裏便有了打算,趁丈母娘不在,一口氣偷了八個餃子放在身前,如同啥也沒發生一樣在案前包著餃子。
二姐和三妹也沒注意到,她倆開心著呢,你一言我一語的哼著小歌:“一隻一隻小白鵝,撲嗵,撲嗵跳下河……”
看大家都忙碌,一直抽閑煙的老丈人也不好意思,他把留在案上的幾個餃子拿到鍋前。在離鍋很高的地方鬆手放餃子,把水濺得老高,水花濺到了燒火的丈母娘臉上,惹得丈母娘哎呀一聲。
老丈人發現不對後,那雙小眼睛偷瞄丈母娘,見老婆今天心情很好,並沒開口罵他,才放緩了神色。
一會兒,餃子浮起,鍋裏翻起了白泡泡,倒上半碗水後,爭先恐後翻跟頭的餃子安靜了。不一會兒,水又開了,“白鵝們”又開始吵鬧,又要再倒水。這樣潑了三次冷水,水餃更像肥頭肥腦的呆鵝了。
大家忘了飯前的約定,並沒人注意我吃了幾個餃子,我心裏卻擔心哪個多事的提起來,就步趕步的吃,飛快的吃了三十多個,撐得直不起腰了。
吃的太飽就容易犯困,同時為了躲避洗碗這苦差事,我就跑到了柴房裏麵打瞌睡,迷迷糊糊中,聽到二姐和三妹在商量什麼,並向我這走過來。
混沌中,感覺一個暖乎乎的東西纏在了脖子上,搞的一個激靈,原來是二姐摟著我的脖子。見我醒了,她說:“等會我們去滑冰,好不好?”
二姐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不眨,睫毛卻呼扇呼扇的,期待我回答。我還是有些困頓,腦袋裏漿糊一樣,就含糊的應付說:
“好啊,去哪滑冰?”
努力的說完這話後,我就不爭氣的磕迷糊頭,嘴裏還不由己的流著哈喇子。
迷迷糊糊的狀態中,三妹她怪聲怪氣的插嘴說:“擔心你害怕,是去黑泥潭。”
聽到黑泥潭三個字我騰的一下就精神了,發現三妹正陰森森的盯著我,看著那眼神,我想起了那段恐怖的回憶。
去前夏天,姐妹鬧著說天氣熱要洗澡,這麼就領著我去了黑泥潭。到了那,姐妹都不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便慫恿我下水。
二姐誘騙說:“這水一點不深,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你下去我倆隨後就下。”
三妹還強行拉我到水邊說:“你摸摸這水多溫乎,你都多久沒洗澡了。”
二姐捧著我的衣服嗅了嗅,說:“你這衣服都快餿了,你要是下去我就給你洗衣服,好不好?”
見我仍不言語,二姐不滿了:“快說話,到底下不下去,別這麼吭哧癟肚的,再不說話推你下去!”
二姐見說不動我,就試圖把推下水,偏偏我犯了倔脾氣,和她在那岸邊較起勁。她推我就躲,搞得二姐無計可施。
一直以來,我都很聽話,此次卻是不能聽了,因為我有些顧慮,我從小就怕水,這和一段關於水鬼的往事有關。
幼年時候有個夥伴,他與母親相依為命,他對母親非常好,就像是烏鴉反哺般孝順,再者,他渾身長著黑不溜秋的毛,還長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很像烏鴉,因此孩子們都叫他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