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子說:“你聽到什麼聲音了?”
我很奇怪的問他:“是啊,你也聽到了?”
“也說不上來,聽聲音可能是昆蟲,嘰嘰嘰的。”
“難道有蟲子藏在附近,咱們把那蟲找出來,猜來猜去的難免心慌。”
“白猿,你不是說下樹麼?”
“咱總不會怕蟲子吧。”
腸子伸出胳膊遞到了我眼前。“這什麼弄得?是蟲子!”
想到昨夜勾魂的聲音,實在不想一走了之。這時,見到我們身影的黑兔扯著嗓門喊:“你,你們找到什麼好東西了?我們都餓死了!”
“不要吵了,我們這就下來!”
趴在洞口向下看,夥伴屁股著了火似得滿地轉圈,棕熊仰頭大喊:“喂,怎麼樣了,有沒有收獲?我們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黑兔也在叫:“就,就是嗎,不會啥也沒找到吧!”
抱怨此起彼伏,聲音喊的震天響,哪有一點餓肚子的跡象。我大聲回應說:“別扯犢子,才一天沒吃飯而已,喊什麼喊,真餓了就去挖野菜,別總指望著我們!”
棕熊:“我們就是餓,要弄不出東西,下來就把你們烤了!”
黑兔傻笑著說:“對,對,你們一個燒烤,一個打死晾成肉幹,哈哈哈!”
棕熊:“腸子烤著最好,他身上肥肉多,到了火候定香噴噴的,滿身流黃油!''
棕熊調侃聲中,黑兔變了音調的大叫:“我,我擦,這麼大隻!”
黑兔話音未落,棕熊臉色驟變,閃電抽出弓箭,對著我們就射,弓弦釋放的聲音傳來,嘣!
我本想找些雜物扔下去,讓他們閉嘴。忽然聽到黑兔喊叫,又見棕熊如此,覺得不大對:不就沒給你們抓吃的麼,至於拿箭射麼?
二人反應超乎尋常,這讓我感覺不對,靜心一感知,這片林子沒風,這時卻有陰風掠過背脊,雖無聲還是被我發覺。出於本能,我立刻閃開並回頭望去。
隻聽嘟嘟嘟的,空中飛來隻龐大的家夥,張開爪子抓來。回眸一瞬那爪就要觸及,我瞪大了眼不知如何好,太近了,而且它幾乎封住了我的退路。手忙腳亂時,清脆箭鳴聲中,一隻箭射了來。那家夥反應夠快,幽靈一樣收住攻勢,閃身躲過,馬上又以另種軌跡衝向我。
樹洞狹窄,我一時慌神,不知向哪閃,幸好千鈞一發之際,腸子拽住我頭發狠勁後拉。衝來的家夥殺紅了眼,瞳仁裏映著我的身影。幸好腸子把我腦袋向下拽,讓利爪險險劃過,差點就要了我眼睛。眼睛最脆弱也最寶貴,若是讓它得逞我還有命?一出手就是殺招!什麼怨,難道烤了的是你童子童孫麼!
我被激怒了,真想抓住飛蟲翅膀,把它從空中拽下來。
那家夥再次飛來,我也是急了才扔出火把。火把旋轉著劃著亮圈砸去,洞內火星閃爍,讓我看清了這家夥,它背生四翅,周身綠油油的是隻大飛蟲,還未等我回過神,那貨已然臨身,還好自衛的本能在,我急忙抽出石刀,擊中頭頂掠過的一陣風,當中噴出的大片綠水濺了我一身,聞之欲吐。我被它衝撞著向後滾,握住石刀的雙手上調,同時伸出腳刹,想不到腳下踩空,不是臨時抓住樹皮便摔下去了。
嘟嘟嘟,飛蟲又發出令人抓狂的噪音,叫陣一樣挑釁著。我頭皮都炸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箭步衝過去,它又攜著一陣疾風散在空中,詭異的變向後向一邊的腸子攻去。腸子看上去胖乎乎的很笨拙,實則反應靈敏,生死關頭一縮腦子避過一抓,滾到一旁。
飛蟲不減去勢,直接飛進黑漆漆的樹洞,我連忙撿起地上的火把扔出去。火把旋轉著飛向樹洞,照在飛蟲一身骨化鎧甲上,顯得鋥亮。飛蟲身影一閃,殺了回馬槍,罕見的巨大頭部轉了過來,口器上長著複雜的上下唇。然而這一轉身,飛蟲反倒糊塗的撞到了火把,火光霎時消散,洞內恢複亙古以來的黑暗。
險象環生,不過眨了兩眼,聲音消失了,猶豫一會,略微發了會呆,我就憑著聲音確定了飛蟲的軌跡,它抓碎火把後,撲棱下翅膀來了個鯉魚打挺,從地麵起飛衝刺,呼嘯著兜圈子,複又撲至。勁風襲來,我急忙提刀擋在胸前,半空下來的利爪被阻隔一滯。飛蟲大爪扣住石刀,抓牢了要奪。它力量奇大,我兩手根本拿不住,人快被拽起來了。我忽然想起和棕熊拔河的手段,我力氣沒棕熊大,所以常使用小技巧捉弄他,比如角力到了平衡點,會冷不丁放手,弄得棕熊失去重心,摔得七葷八素。
看不到的飛蟲加大力道,一心奪走武器,較量平衡時我忙把石刀鬆開。飛蟲吃了暗虧,如同被捉弄的棕熊失了重心,在空中打了個蹶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