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樹上的洞足夠裝下我們,擔心裏麵的詭異我們還是留在樹下,依靠栗子樹搭好防禦,勉強湊合一宿,等著天明撤離。
我覺得食人兔不會再來,一個坑不能掉兩次嘛。腸子卻覺得食人兔八成會來,因為它們小肚雞腸。
棕熊:“拉倒吧,今天給他們好頓收拾,敢來才怪!”
腸子苦笑說:“食人兔嗅覺靈敏,而且和你一樣夜視眼,最擅長夜襲!除了你我們夜晚都是睜眼瞎,它們一旦找了幫手來,嘻嘻,可就糟糕了。”
黑兔也點頭認同道:“說,說的對,食人兔殘暴得很,白天的所作所為也都見了,總是下三濫的手段。‘’
‘‘幸好咱們人多,食人兔若是遇到單個獵物,會前後左右一齊進攻,抓瞎眼睛,咬掉耳鼻,肛門連抓帶咬,直至把內髒掏出來瓜分幹淨。他們捕食小動物,也襲擊水牛,甚至向老虎進攻,奪取它們的獵物,如果老虎不放棄,一場激戰在所難免,最終多半是勢眾的食人兔獲勝,因為它們集體配合的能力高一籌。我爺見過一起血戰,一隻老虎咬死五十餘隻食人兔後力竭,被窮追不舍的食人兔活活咬死。可以說,林子裏就沒它們怕的,今天不是白猿差點幹死它們頭,才不會撤呢!”
很少聽到腸子讚揚,我忍不住沾沾自喜。
“咯咯咯,我的功勞這麼大呢?”
棕熊心有餘悸的說:“多虧了白猿,不然我小命就搭這了,白猿,這一夜由我替你守夜,大家挨著大樹紮帳篷,一有風吹草動就上樹。”
夜半了,棕熊在帳篷外削箭杆,滋滋啦啦的吵人睡不著。我有些無奈的問:“怎麼還不睡啊?棕熊?”
“再多製作些,今天準備的太少,沒多久就射沒了。”
“叉在食人兔身上的箭不拔回來了?不夠你用的?”
“你沒聽腸子說麼,今晚要來的話就是一大波,有備無患。”
我實在無語,也沒性子繼續聊下去,索性直說:“那你能不能輕點削,這聲音太刺耳,睡都睡不著,要真來了食人兔也沒力氣打架。”
“睡吧,睡吧,我離遠點,去那邊削,不會弄出大動音。”
最近太累了,沒了棕熊吵鬧,看著周圍星羅棋布的火堆,注視上麵跳動的火苗,我很快就睡了。夢裏我回了家,家人圍著我跳舞,每人手裏拿著獸皮,脖子上掛著肉幹,跳啊,跳啊,忽然有人把我給推到了,還扯著我耳朵大喊:醒醒,醒醒,別睡了!
深陷美夢被人生生捅醒,我怒火蹭的竄到腦門上,眼瞅就要發作,卻被腸子一手捂著嘴,憋的差點窒息。
腸子臉上煞白,嚴肅的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噓-
難道遭了圍攻?我揉了揉臉讓自己精神點,睜眼去看,天將破曉,這才意識到自己睡了大半夜,可感覺剛躺下就被叫醒的。周圍密麻麻的食人兔五十多,相隔不到三十步,將我們團團圍住。食人兔放棄了四腳著地,像人一樣站著,嚴肅的望著我們。我們村子如打群架,雙方會找一大批幫手,然後站成一大排彼此對罵,我們把這叫做碼人,碼人夠多會不戰而屈人之兵。一隻耳威望不小,竟碼了這麼多。
見陣勢如此浩大,我還是本能的打著哈欠,一個接一個。棕熊用石刀捅了我說:“都睡了一夜還打哈欠,精神點。”
腸子嗬嗬一笑說:“你睡的可真死,現在體力恢複差不多了?”
我有些惱怒的說:“你說呢,頭半宿被折騰的睡不著,當然睡得死,現在天還沒亮就來這麼一下子,誰受得了!”
一牛犢般的食人兔走出,火光反射中毛發油亮,它身後跟著隻體型稍小的食人兔,雖說稍小也遠比普通食人兔大,我發覺此兔眼熟,看仔細了才發現是老熟人:昨日交戰的一隻耳。
棕熊囑咐黑兔往火堆裏添些木材,同時小聲說:“前麵的就是兔王,後麵那瘸腿是老仇家,萬一打起來就盯著它倆!”
“這,這瘸腿兔子膽真大,剛被收拾了還來。”
腸子:“不是叫了幫手,有人給他撐腰了,不知比之前強多少!”
棕熊端起弓瞄準兔王,嘿嘿一笑說:“一箭幹掉它就消停了,省著搞出什麼來。”
腸子搖頭道:“沒那麼簡單,兔王哪能輕易幹掉,就算幹掉了,圍著的六七十隻食人兔會罷休麼,我看還是和談吧,最好大事化小,盡量不要打。”
聽這話我不由瞪大了眼睛:“談?怎麼談?你還會說兔語?”
腸子白了我一眼。“你當我什麼了,自然不會說,隻是通過其他方式溝通,比如手勢,動作,眼神,讓它明白我們不怕,要麼大家各走各路,要麼魚死網破。”
黑兔有些不信,質疑說:“這,這能行嗎?”
腸子說道:‘’當然沒問題,我老爹教過我方法,等會瞧著好了,讓你們漲漲見識!”
黑兔還是不相信:“扯,扯淡,昨天把人家殺了那麼多,還扒皮吃了,現在言和人家會搭理?”
腸子堅持主張說:“放心吧,凡事都是這樣,不試試怎知不行。”
還不明白他要怎麼做,但腸子一直很靠譜,我還是選擇支持。“那你去吧,我在後麵掩護,稍有不對就衝上去救你,談不通就幹!”
我的恢複能力強,前段時間弄斷的骨頭早長好了,休息一夜後,昨天的傷也基本好利索了。我拔出石刀,用力掄了一圈,示意腸子放心去。腸子對我點點頭,將石矛交到我手中道:“打蛇打七寸,要覺得兔王有陰謀,就把石矛當標槍用,直叉它腦門。”
腸子一邊說一邊走出火堆。棕熊眼看他走出,還是不放心的說了句:“要不咱們以守為主,你先回來吧?”
我有些好奇的看著棕熊,看的棕熊不好意思了。
“你看我幹什麼?”
“沒啥,我想確定一下走出去的不是你,而呆在這勸退的不是腸子。”
腸子一瘸一拐,頭也不回的走過去,與兔王相隔不到十步時麵對麵站住。大家都特緊張,生怕意外,棕熊鎖定了兔王,要有什麼異動馬上會飛出利箭。我手裏的長矛舉著,一個契機就會拋射出去,同時,我也抽出了石刀準備。石刀在篝火映射下映出個個豁口,像石鋸。忽然覺得自己可笑,麵對殺氣騰騰的食人兔,竟舉著一把劣質武器。黑兔也注意到了我的刀,揶揄的說:“這這,真是一把寶刀。”
我忍不住和他打趣說:“咯咯咯,那可不,這樣的刀戰鬥力更強,不小心折了還可當暗器扔出去,嗷,對了,我醒來之前,食人兔在這多久了?”
“有段時間了,食人兔潛伏能力強,直到將我們圍起來棕熊才發覺,把我叫醒了,至於你就別提了,每次都睡得要死,但它們一直按兵不動,就沒往死了叫你。它們可能忌憚火堆吧,現在也沒衝過來,可惜枯木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