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淘汰(1 / 3)

坐在籠子裏,一陣陣清爽的風吹過,沙沙的歌唱,鬥場上,每一個鬥士都發出自己獨特的嗓音,仿佛一個大型的樂團在合唱。那聲音會遊到你的腦海裏。你隻需要閉上眼睛傾聽,就不知不覺地煩躁,不再覺得自己是安靜的。

閉上眼睛。四周一片黑暗,仿佛處於無知的混沌。這時一縷戰歌飄來,宛如眼前拂過一絲清風,掠過一片白雲,飄過一陣春雨。接著就是狂風的斯喊。

音變得非常嚴厲,聽了還真有點緊張。每一個音符都迸發著憤怒與煞氣。

聽一陣風吹來,“呼呼”的是和天空告別的話音。

聽鳥兒飛去,“嘰嘰”的是告別的歌韻。

聽花慢慢綻開笑臉,“嗬嗬”的是親吻的話語。

如果沒有了聲音,世界就會變成毫無生機,自然正因有了聲音才變的豐富,所以說聲音也是一種聲音。

可不規律的聲音就是噪音。

我很想對下麵喊:“別吵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可惜身體虛弱,喊不出聲,隻好生著悶氣。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回複了身體,任可再做幾個月的啞巴,也要讓下麵那些擾民的家夥吃些苦頭。

我總感覺心髒偷停,不斷的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什麼多餘的想法也沒了,隻是期待喬姐能夠早點來看我,可她最近好似很忙,一直都見不到,亦或者她來過,我睡著了。

這練兵場內,每天不管發生什麼,隻要能看到她,這一天就是值得的,我就沒有對不起那落下的太陽,我,甚至喜歡這種囚禁的生活。

偶爾,我也會罪惡的想起自由的好處,都怪喬姐,讓我著了魔,變得瘋狂,我自己清楚自己瘋了,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下麵的戰鬥每天都在上演,如果想觀看,就跳起來,抓住籠子頂部的銅條,看的很清楚。

鬥場平日裏訓練鬥士,而到了某些特殊時間,就會舉行血腥的比賽,這時總會有大規模的人前來觀看。除了王公貴胄,廢都內的居民隻要給門衛幾個小錢,也可以進來。

一般這種重要時刻,太陽剛剛升起,鬥場上就忙碌了起來,來來回回的總有人跑,這些人在忙碌,查看可能出錯的細節,為將到來的比賽準備著。

正午剛過,陽光依舊熾熱,大地蒸騰著的水汽,空中仿佛浮現著水波。鬥場巨大的土黃色正門前人群如潮,一個個激動的人,在強壯門衛的看管下,有條有序的進入鬥場。

這些人顯然有些激動,人群中不斷的議論這張場比賽。

“這可是選拔百夫長的比賽,肯定有看頭!”

“那可不,百夫長是一般人麼,如果進入軍隊裏麵,至少也是一個營長的官銜。”

“喂,老王,你聽說了麼,據說這次選中隊長是有來頭的!”

“什麼來頭?”

“你想想看,一個坑蘿卜一個坑,要是沒有人出事或者戰死,怎麼會選隊長呢,我聽說啊,就在幾年前有一個中隊長,竟然在刑房裏,被暴動的新人給殺了,這可是鬥場裏百年不遇的事件。這個空缺一直留到了現在。”

這種級別的比賽肯定老刺激了!

無風天,頭頂的太陽也不那麼辣,這都不是我高興的原因,最令我意想不到的快樂是,喬姐帶著好吃的和酒來看我,喬姐牽著我的手說:

“小美人,你等我多久了啊,今天讓我們一起看場比賽吧。你覺不覺得,這裏是鬥場裏最好的視角,比下麵的那些雅座好上不知多少。”

日中天,待鬥場外的觀眾陸續進入,難得開放的鐵門再次關閉,比賽也將要開始了。

鬥場迎來了一輪熱浪,如同觀眾們的熱情,這場比賽空前浩大,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塔樓頂端的陽光太烈,我和喬姐半眯著眼睛,興奮的向場中看去。

隨著“咚”的一聲鼓響,鬥場迎來了一波高潮。主台正麵的高台上,一個長袍男子激情四射的說著,他是這裏的主持,每當這個時候總少不了他。

隨著他一聲高昂的開場白,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他對著觀眾彎腰行禮,緩緩移出視線。

喬姐見我有些小激動,就給我解釋說,馬上開始的並不是正式比賽,就像你去吃飯,老板都會先給你端上開胃菜,而即將進行的是比賽前的開胃菜。

喬姐這次肚子消腫後,雖然很少會陪著我,但一旦來了,就會整個白天都和我在一起。

正巧有了這個盛大比賽,我們沒有其他事,也就看著比賽。

鬥場是一層一層的結構,每一層都可以坐上大量的人,最高層坐著的是王公,再下一層則是地位稍低的人,再往下的則是廢都內的平民,而與鬥場水平的,則布滿著一圈牢籠和通道。

通道是用來鬥士出入鬥場的,而在通道兩旁的籠子裏麵,則是一些野獸或者奴隸。

此時,鬥場中心站著十個青年,他們站成了一個圈,戰戰兢兢的看著獸籠。

“嘎吱吱”的搖曳聲中,禁錮野獸的銅柵欄緩緩開啟,裏麵慢慢的走出來一隻隻食人兔。

食人兔一現身,我就覺得蹊蹺,一眼看去,這些野獸就是食人兔無疑,可卻比普通食人兔大的多,當然,它們沒有我進入大鬆林見過的巨大,卻也是差不太多。

這些食人兔有些不適應陽光,想退回籠子,卻又被鬥場中心的獵物吸引,猶猶豫豫了以後,終於是打著哈欠,漸漸地向鬥場中心靠攏過去。

鬥場中心的青年臉上稚氣未脫,纖細的身軀上罩著巨大的鎧甲。最讓我留意的是,透過鎧甲的縫隙,我發現這些人的皮膚都是泛著血絲的,有些地方還有稀少的毛發粘連在皮上,應該是剛褪毛沒多久。

喬姐見我疑慮就解釋說,這些青年剛從刑房走出來,都是退毛不久的,這些人大都沒有什麼天賦,因此鬥場也不著意培養,如果他們經受了今天的考驗,就會被這裏重新接納,成為鬥場培養的新人。

啊嗚!啊嗚

一聲聲咆哮,五隻食人兔呲著獠牙,瘋狂吼叫著,一雙雙血紅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強有力的爪子在地麵上不停刨著,掀起的陣陣灰塵,形成了一大團的塵霧,籠罩住了它們的身影。

眼見雙方彼此對峙,一時都沒有開戰,等了一上午的觀眾們有些不耐煩了,他們喧鬧了起來,同樣的節奏喊著:

“殺啊!殺!

突然,濃霧變了形,如同被擠破的酒刺,裏麵的東西飄忽不定的衝了出來,它們慢慢的散開,轉眼間就把這些青年圍了起來。我和喬姐互相捏著手,都為這些青年捏了一把汗。

鬥場內燕雀無聲,突然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聲好,於無聲處聽驚雷,鬥場內,瞬間爆發出驚濤駭浪的喊聲:

“衝啊!殺啊!”

這喧鬧讓人熱血沸騰,在臨死前能有這麼多人關注,就算是死也值了。

場中的青年都傻了,立在原地顫抖著,從食人兔的出現到現在,一直保持著出場時的姿勢,看似是保持陣形嚴陣以待,實際上是嚇得腳軟無力,沒法移動了。

更有膽小的屎尿齊流,哭喊著叫娘。我不禁為那漏出膽怯的人著急,以我對食人兔的了解,它們最善於觀察對手,一旦發覺你是軟蛋,就會毫不猶豫的進攻。

啊嗚!

終於,一隻食人兔等不及了,試探著,向一個尿褲子的青年撲了去,一爪將其抓個正著,這食人兔在一擊得手後,又是向後一個騰躍,立在遠處,觀望被襲青年的反應。

那青年滿臉是血,順著食人兔製造的抓痕汩汩而流,如同流著血淚。再看下一秒,這青年哇的一聲哭嚎起來,惹得觀眾們哄堂大笑。

“哈哈哈,這樣的人也能做鬥士麼?死在這裏也省了糧食!”

再去瞧那退後的食人兔,眼睛露著詫異,而後有些蔑視的望著這青年,那臉上的鄙夷,哪裏是一個動物應該有的。

我初見這食人兔時,也對食人兔的靈性所震撼,後來彼此交戰久了也習慣了,如今再見這種場麵,渾身不免一陣冷嗖嗖。

隨著一聲吼叫,野獸們得到了這個同伴的命令,瞬間吼聲齊鳴,可它們的咆哮聲,很快被把眾的喧囂蓋住了。

“衝啊!殺了這幾個軟蛋!”

霎時間血光飛濺,轉眼就有三個青年成了亡魂,還活著的幾個青年中,在攻擊開始時看似是趴在地上,躲過了這一波攻擊,實則已經是嚇破了膽,癱軟到了地上。

食人兔衝入人群肆意而為,就像狼入羊群般大開殺戒。神誌還在的幾個青年試圖逃走,手腳並用向鬥場周邊逃竄。

這當中有青年腿腳慢了,被一隻食人兔咬著大腿撲倒。他全身顫抖,趴在地上不起來,本能的抱著頭,把臉埋在沙地下,任由食人兔怎麼扒拉,也不轉過頭來。

那食人兔扒拉了一會,也沒了耐心,對著此人的後脖頸哢叱一口,猛一搖晃,把那孩子甩過身來,隻見半空中的青年瞳孔放大,瞳仁裏沒有一點生氣。

那些暫時逃了出去的,也隻是獲得了生命的短暫延續,他們的死亡已成定局。有那麼一瞬所有人都安靜了。

一隻食人兔縱起,在空中越過長長的一段距離,雙爪慢慢的向著一個青年後心接近。那青年仿佛感覺到了什麼,拚命奔跑的的雙腿一頓,顫抖著著回過頭,看著利爪刺進自己的身體。

“撲——”

隨著那利爪的拔出,一切又恢複正常,場外依舊是那麼喧囂,野獸依舊在追逐,地上的屍體又多了幾條。

這是一場屠殺,沒有懸念的屠殺,好似看山不喜平,觀眾們不喜歡這樣的殺戮,有一些波瀾才有看頭。

眼見青年們大都死了,觀眾們的情緒很是不好,有人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這都什麼玩意啊?這也太沒意思了吧!”

主持見氛圍如此,忙對下手說道:“算了,就到這裏吧,那幾個青年也不容易,把活著的救下來,送進地牢裏培養,這些人以後定會努力訓練的!”

當當當

比賽罕見的中止了,觀眾們看著場上的屍體意猶未盡,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就連那些鬥場的管理層也都是不快,鬥場上的對戰很少有中止的,這屬於破壞了遵守的規矩。有馴獸師去想和主持詢問,被主持冰冷的目光堵住了嘴。

馴獸師趕緊打起了鑼,就這樣子也是晚了。

就在馴獸師進入場內時,一隻凶猛的食人兔一個跳躍,又撕碎了一個青年,大嘴一張,吞掉了這人頭顱。

如此一來,場上存活的青年隻剩一個了,此時正被被兩隻食人兔圍困著。

這個青年長著一張馬臉,他的額頭占了一大半的臉麵,而那超長的下巴又占了一大半。一頭濃密的頭發,如同瀑布從上而下,也遮擋不住這張奇長的臉。

再看馬臉青年的身材,與那張碩大的馬臉一點不匹配,給人感覺,像是一顆榛子樹上長了一個西瓜,那纖細的枝幹,晃晃悠悠的,頂不住這碩大的頭顱。

食人兔慢慢的向著馬臉走去,腥紅的舌頭在嘴邊舔了一下大嘴,不知是哪個死人的血,給那嘴摸了一道血紅,和那些美婦猩紅的嘴唇有一比。

馬臉已經瘋了,充滿血絲的眼睛空洞無神,抓著武器的手向上抬起,做出砍殺的架勢,卻隻是做個架勢而已。

喬姐急了說:“這食人兔,怎麼這麼不聽話,都已經敲鑼了,它怎麼還要吃人!”

喬姐哪裏知道,這食人兔的智慧絕非一般動物,想要馴服這種聰明的動物,根本不可能,那食人兔平日裏看著也許乖巧,也隻是擔心懲罰而已。它們心裏有算計,一旦覺察到懲罰可能比不過好處,定然會搞出一些花頭。

我本不對這馬臉有啥同情,但是聽了喬姐的話,身體也跟著顫抖了起來,不知是擔心馬臉的安危,還是因為喬姐而才擔心。

“吼!”

隻見食人兔的巨爪一揮,鮮血四濺,噴濺出血霧。

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待定睛一看,原來就在那一爪抓來的時候,馬臉嚇傻了,如同其他青年一樣癱坐地上,僥幸的躲開了那巨爪,可是他的臉卻被爪鋒碰到,馬臉上被趟出五個深溝。

食人兔很是不爽,騰的竄到了馬臉身上,眼瞅著要結果了馬臉。

千鈞一發之際,馴獸師快步來到,幾鞭子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