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光錐之內 即是命運(1 / 2)

人的肉眼能看到的最遠的天體是仙女座大星係。仙女座大星係,位於仙女座的擁有巨大盤狀結構的漩渦星係,直徑22萬光年,距離地球有254萬光年。

光的傳播沿時間軸呈錐狀,物理學家們稱為光錐,光錐之外的人不可能了解光錐內部發生的事件。

他們用肉眼接受信息,而那些信息,是以光速傳遞過來的,他們所看到的那一顆距離地球數百萬光年的恒星,亦或者是恒星上附帶的行星,已經是在百萬年前的樣子了。

若是現在這個時候,有距離我們百萬光年的外星人,用能夠無限放大的望遠鏡觀測到了地球,它們所看到的也隻是一百萬年前的地球,人屬下的人種正在相互廝殺搶奪著資源。它們也許會大發善心,利用某種手段瞬間來到地球,想改變人屬人種們的生活狀況,但它們會發現來到之後所看到的和之前的迥異。那些事情對我們而言,這已經是百萬年前了。

光錐之內,即是既定事件的發生。光錐之外的,他們沒有觀測到的,是一切不可知。而光錐之內,即是命運。誰能料到那一顆星星是在何時進入了晚年,那一顆恒星已經走向滅亡,收縮,坍塌,被壓縮成一個密實的點。這裏是太陽的影子。他們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跨越了百萬光年,來到了他們所看見的那顆恒星的百萬年之後。這顆恒星坍縮成黑洞的影像,要百萬年之後才能傳遞到地球,被人所觀測到。

一幹修士像一群水即將幹涸而圖存的魚兒,奮力長出翅膀,跳向了一個火坑,卻連飛回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飛回來的還有一個。

何也飛快地向他普及了黑洞、光年、光錐之說,愣得真人好半晌才理解了這些東西。隨後他才問道:“您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逃?不,我的狀態是所有道友中最好的...也是存活幾率最大的...師父是主導大挪移陣的陣首,他留了一個後手,神念和他人交流之後,決定與他們一同施法,用‘逆相宇之術’送我回來。”

何以想象。數百名天鍾地秀的人物,在宇宙混沌之中,在黑洞吸引之下,在麵臨身死道消的威脅下,沒有據理力爭,沒有爭先恐後,揀選出一個最有可能活下來的,群策群力,將一隻受傷最輕的魚兒踢回即將幹枯的水潭。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懸歡囔囔道,“獨活我一個人,不,已經不算人了。鬼一樣醒數日睡百年,又有什麼意義?”

這首人類試圖跨越宇宙的史詩,比十部奧德賽史詩還要壯闊,怎麼會沒有意義?盡管隻有懸歡和何也知道,盡管曆史上不曾提及也不可能提及。

何也勸道:“不。”

“前輩,您活下來的意義,有的。”何也說道,“就是為了向我這樣的人傳遞你們的壯舉,盡管在我看來是有些冒然,這至少證明你們活過,修道者活過。”

懸歡真人在何也心中歇斯底裏地大喊,帶著猖然,魂體擗踴拊心。“活過!哈哈哈!活過!”

許久他才收斂,道:“小修行,也許你是對的。我在臨走前師父對我說,若是歸途無礙,我還有使命在身。這幾百年來我僅是活著就費了一番心力,直到現在才思慮到師父所言非虛。”

“也許我的苟活,是給下一次的回潮灑下種子。”

“師父說過的,這裏就像一個魚塘,收水放水總會有規律的。我們一行人趕上的放水的好時節,水要幹涸了,我們不敢賭,水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沒有了水,我們一百年就枯死了,倒不如轟轟烈烈地拚一場。”

“若如您所說,之前世上適逢末法、靈氣枯竭,我如今卻能修煉,我神念裏見的那些無形氣體莫非便是靈氣?”何也心念急轉,心中疑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