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女子低頭理了理垂在胸前的發絲,沒有注意到景陽,不過隻要她一抬頭,便可撞上景陽的目光。
車夫楊智輕輕喊了兩聲,景陽卻好似沒有聽到,於是他重複了剛才的動作,隻不過轉移了位置,他伸手,按在景陽頭上,將他的頭向下壓。
景陽低頭。
其實他聽到了楊智叫他,他也明白此時不應該招惹麻煩,因為這一招惹,很可能一切都會敗露,可他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想讓這柔弱女子看見自己,又或許是自己想再多看幾眼,又或者不想在她麵前低頭,總之他不想低下頭。
楊智的手按在他的頭上,心頭的另一麵占據了主要,讓他選擇了妥協。
柔弱女子沒有看到景陽,可這領頭的女子卻剛好看見了景陽低頭的那一串動作。
一道怒火閃現在她眼中。
她說過所有人都不準抬頭,可是竟然有人違令,褻瀆她身旁的女子。
元氣暗暗扭轉。
她知道柔弱女子不喜歡殺人,不喜歡傷害人,所以她並沒有表現出異常,而是一直安安靜靜的向前走,且不忘招呼老者起身進店去做安排。
老者進客棧時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在景陽身上停留了片刻。
客棧裏,店小二與老板顫抖著腿,與老者交流著。
幾位女子擁護著柔弱女子慢慢接近客棧,柔弱女子默不作聲,身子本就弱的她,趕路這麼久,實在疲憊不堪,不願言語。
因為景陽處在客棧門口,所以女子們也離景陽越來越近。
景陽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從小到大一直冷靜的自己,最近總是冷靜不下來。
隨著麵巾女子的不斷接近,景陽心頭湧現難以言狀的一絲不安,楊智的眉頭則是漸漸鎖下。
有殺意,景陽察覺不到,但他卻察覺到了的殺意,不是用來駭人,而是真真切切的殺意。
那殺意很隱晦,能掩藏如此之好,他知道一定是個高手。
沒有抬頭,但他知道這殺意來自走來的幾位女子中的一位,元氣在他體內扭轉,他準備著應付一切變化。
柔弱女子忽然覺得地上跪著的某道身影有些熟悉,她的視線落在景陽身上,就是一個跪著的身影,她甚至看不到她的側臉,但他覺得很親切,很熟悉,可又說不上親切在那裏。
她忽然看到她身旁的麵巾女子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因為她們即將與他交叉而過,對麵巾女子而言,機會正要到來。
雖然並不明白為什麼麵巾女子會將目標鎖定在那位少年上,但她知道麵巾女子在想什麼,秀美一簇,她似蔥根的小手抓住了麵巾女子的手臂。
麵巾女子體內集結的元氣驟然四散。
幾位女子與景陽緩緩相錯而過。
麵巾女子仿佛從未產生過什麼殺意,臉上一直平靜。
景陽心跳前所未有的快,他認為那份不安單單是因為柔弱女子的靠近。
但柔弱女子步子並未在他身旁停留,始終還是走進了客棧,景陽心中千縷失落。
他不知道的是,柔弱女子進入客棧的那刹那,她又蹙著柳眉,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跪在街道上的人已滿頭大汗,那名圍著麵巾的女子才現在二樓窗前,對著眾人說起身。
客棧自然是被她們包了下來。
所有人開始散去,急著回家傳播自己見過了大人物。
景陽垂著頭,坐上了楊智的馬車,神情黯然。
客棧裏,老者的目光鎖定在景陽與楊智的馬車上,對著身旁兩位天涯劍弟子說道:“保護好郡主,我去辦點事。”
說完轉身離去,方向赫然是景陽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