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蕭疏鬼唱歌】(2 / 2)

屋子四周的空氣仿佛凝聚了般,幾個人屏著呼吸,等待著結果。

時間一股一股從幾個人的指間流過,小薔薇的生命一點一點地流失,體溫也在時光中漸漸冷卻。

半晌,滿臉胡渣地的秦伯仲滿臉悲傷抬起頭,眼含淚水地對著身邊的蔡點水和三個小孩搖搖頭道:“此女子,長期氣虛血弱,身子本就弱不禁風。此時,又染上這黑死病,無力回天。”

屋子裏頓時哭聲一片,三個男孩直衝到薔薇身邊直搖她。蔡點水站在一旁也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默默地流下了無力的眼淚。一種死亡的恐懼開始從她的心裏慢慢滋生開來,蔓延到身體的每個部位。她隱隱知道感覺這駭人的病——黑死病,遠比她想象的來得嚴重,不由有些麻木。

恍惚中,自己不知道被誰狠狠地推了一把,頭重重地撞在了木門框上。頓時,眼冒金星,更是一陣暈眩。

隱約中聽到憤怒的指責聲:“你憑什麼給我們希望,又讓我們失望。薔薇……薔薇……哥哥帶你回去。”

然後是幾聲:“哈哈——哈哈——”恣意的怪笑。便不支暈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暮色時分。黑暗包圍在四周,一片寂靜,要不是窗外院子裏薰衣草香嫋嫋飄來,並且仍然躺在熟悉的雕花木床上,蔡點水會以為自己是不是到了傳說中的地獄了。

蔡點水吃力地撐著床坐起來,右手傷口疼痛傳來,不由地對著月光看自己的手,發現除了白天被司徒博甩出去弄破的傷口外,食指還有細細的刮痕,傷口幹淨利落,顯然是被人用利器刻意劃破的。但卻是隻有一個小口,不對她產生任何嚴重的後遺症。

“誰這麼變態。”蔡點水百思不得其解,吮了吮食指,訕訕地自言自語。

蔡點水走出房門,院子裏除了月光散發著朦朧的光,照著紫色的薰衣草,靜得能讓她聽到自己肚子腸道的咕咕叫聲。

順著曲折遊廊走出庭院,穿過假山。來到司徒柳和司徒嬌居住的澤蘭園,也是寂靜一片,寢室內,司徒兩姐妹分別躺在屏風兩邊的雕花床上伴著蘭香睡覺,雖然皺著眉頭,表情卻也安詳,全然沒有之前的苦痛難受。

蔡點水輕輕地替她們蓋好被子,光上門窗,踱步出來。心想:“看來,秦伯仲今天的藥水沐浴法有用。”

又來到與澤蘭園一牆之隔的白芷軒。白芷軒是司徒嫣的居所,名為白芷絕不虛假。初入白芷軒,蔡點水就有種說不出的清爽。這園子一帶粉垣,數楹修舍,有無數棵白芷揮迎,進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石子路,上麵小小三間房舍,後園有大株沉香,細葉半夏數片。

滿園子的草藥,猜想司徒嫣並非一般古時三從四德,繡花撫琴,哀怨命運的落魄小姐,所以對這位嬌喘淒淒的病美人兒多了幾分好感。

此時司徒嫣躺在閨塌上做眠,半帶微喘,細細吐氣。想來也是病情有好轉。

再來到白芷軒西方黎忠祖孫兩居住的西風院,棵棵鬆柏的掩映下,祖孫兩也很是祥和。

最後,蔡點水躊躇著來到司徒少博居住的樵夫苑。站在苑門前對著門口躊躇半天,實在的,對這個愛歪曲他人行為又喜怒無常的人實在不知道怎麼溝通。

“莫名其妙的破樵夫。”對著苑門上有些掉色門牌說,“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看你死了沒有。”

說著舉步打算進去看看司徒少博。、

突然,肩被一隻從背後伸來的手拍了一下。本能地回頭,看到的一張大臉讓蔡點水不由地疾步後退,一屁股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