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水見此,迅速屏住呼吸,可她卻沒有馬上出去,而是阻止海玄自殺,炙水撕碎身上的外衫,費力的將翻滾的海玄綁了起來,然後抱著海玄運功飛至石階,迅速離開毒氣彌漫的山洞。
“啊!啊!啊!……”海玄痛苦的嘶吼生驚起了周邊森林中的鳥獸,頓時各種詭異的叫聲此起彼伏,使光明地界顯得愈發恐怖。海玄覺得這三個時辰比她活過的二十年都要漫長,她的二師姐就那樣冷漠的看著她承受這無邊的痛苦,人生第一次,海玄體會到了恨的感覺。她恨自己二十年相處都沒看清過眼前的人。她從來不會輕信他人,可是對於從她記事開始便一直陪伴她的師傅和師兄師姐們,她從來沒懷疑過,她更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視如親人的師姐手中。承受著自己的骨骼血肉一點點慢慢溶解的疼痛和親近之人背叛傷害的心痛,那滔天的恨意開始蔓延。經脈成血,她已經不能動不能叫,因疼痛充血而變的猩紅的眼睛就那樣看著炙水。如果她還能控製自己說話,她一定會告訴炙水,那些毒氣隻要接觸皮膚就會滲入體內,而這世上能解她製的毒的人還不曾出現,今天她的這三個時辰會是炙水以後的每一天……
黃昏過後,夕陽慢慢隱退了,一輪明黃的半月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正中天。不多時,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天闌東宮,那曾出現在城門口的長胡須的老和尚正同宗政延澤在涼亭對弈。見涼亭周圍的白色沙簾被風吹起,天色突變半月當頭,老和尚扶須長歎“該來的還是來了,殿下莫要忘了答應貧僧的事。”
“大師所托延澤不敢怠慢,定會全力醫治她,舍我之命也會護她半年周全”宗政延澤同樣望著天空的半月,他比任何人都相信梵音大師能力,而能讓梵音大師親自下山的事,必定是能顛覆山河禍及眾生的大事。隻是梵音大師如此重視萬俟冰,讓他有些意外,一個心甘情願被宗政璟利用做替死鬼的女人有何過人之處,她又如何能牽扯眾生之大事。
“能得殿下相助,與殿下為友,是貧僧之幸,眾生之幸。於貧僧來說殿下是有緣人”梵音執一枚白棋落於棋盤中。
“於延澤來說大師是貴人,恩若再生,無以為報”宗政延澤扶袖執一黑子落於棋盤之中。
“非也,非也,殿下的貴人已經出現了”梵音扶須望向夜空中那突兀的半輪月亮。“殿下日後自會明白貧僧所言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