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纖夜不跟她爭辯了,隻是催促著她吃些水果,別一個勁兒的隻說話。
“您沒和主子說這些事吧?”葵無糾結了半天,仍然是問了。
“說什麼?喝醉酒還是他命令要懲罰你?”雲纖夜抬眸。
“都有。”葵無顯然還不很習慣於雲纖夜這般推心置腹的說話,每聊一句,都會稍微停頓下,似乎是在思考。
“沒說。”停頓了一下,又強調,“他也沒提。”
葵無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不提最好,這點小事,實在沒有必要講出來傷感情。”
“我以為他會主動說起,可是,什麼都沒有。”雲纖夜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向來喜歡從細枝末節處來分析人心,也自詡很擅長便是這一點,當抱著無所謂的心情去對待生命力的過客時,她能很容易的看透對方的想法和目的,也可以根據這些來選擇如何去處理;然而,當她遇到了生命裏最特別的存在時,理智和分析全部不管用了。
真真正正,是劫難。
可人就是特別矛盾的生物,即使提早的預知到了這些,雲纖夜最後仍是毫不猶豫的選擇迎劫而上,在一條完全看不到未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也越來越沒辦法回頭。
瞧,連葵無都成了她的聽眾了,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雲纖夜把奔騰的心情收攏到了一處,她知道自己已經給葵無帶去了嚴重的困擾,瞧著葵無一臉不知所措就知道了,她完全不適應進行這種交流。
故作輕鬆的笑,雲纖夜聳了聳肩,聲音放輕鬆下來,“既然他不想說,我又何必主動提,本就是小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嘴上說的話,她在心底反複給自己重複了三、五次,直到確保每個字全都刻在了心裏去。
最近的失常,已然足夠多了。
再來幾次,她都沒辦法原諒如此軟弱的自己。
即使是為了心裏牽係著的某個人,也不可以把自己變成麵目全非的樣子。
“大小姐……”葵無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小心翼翼的開了口,“王爺不太愛用言語來表達,屬下跟在主子身邊許多年了,屬下很確定,王爺對您另眼相看。”
雲纖夜眼睫一動,沒吭聲。
杯子裏的水,晾溫到了適宜入口的溫度,她放在唇邊,小口的啜飲。
一杯水,慢慢的全喝光了。
雲纖夜的眼神跟著平靜了下來。
“我要的不僅僅是另眼相看……”她收回了所有歎息,轉眼間已變回了平日裏原本溫和疏離的樣子,“好啦,不說那些了,葵無你要好好的養身體,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葵無撐起了身子,想要送人。
雲纖夜把人按住,“你別亂動了,好好養著。”
“是。”葵無道謝。
雲纖夜便起身離開了。
她走以後,葵無維持之前的姿勢趴了一會,便忍著痛,一點點的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周周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大人,您小心著些,傷口才見好了些。”
“走開。”葵無眼神一冷,手一揮就將個小丫鬟甩出了老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