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
元啟二十九年,秋。
皇十六子******宮恒受封封地甘州,奉旨離京,前往自己位於南方的封地,同年底安然抵達接壤的永平府,地方大族安氏族長安逸作主,拿出城中一棟別院作為慶王別府,安家仆役進入別府打理宅子,服侍慶王一行人的日常起居。
京城已經下過幾場雪讓人恨不得天天冬眠的季節,越往南走卻越是炎熱,一路南行著實大開眼界。
永平府總督謝思鬆率本地文武官員在城外迎接了慶王車駕進城,安氏族人由族長安逸帶領,在慶王別府迎候,大禮之後,宮恒獨留外公閑話家常了解本地風土人情,餘人齊散。
久居永平府的安氏族長安逸看著自己第一次見麵的親外孫心裏感慨,自從女兒入宮為妃,生有一子,雖然每年獻入宮中的物資不斷,卻直到如今才有機會得以一見。
“慶王殿下,這麼多年,不知娘娘在宮裏可好?”
“外公,我母妃是您的嫡長女,現在是在自己家裏,不需與我多禮,母妃一向喚我恒兒,您也這般直接喚我就好,接下來的日子我還要依靠外公做我後盾,我們祖孫頭一次見麵,若是就此生分了可不好,甘州是我的封地,我可是一心想做鎮南王的。”宮恒眼裏閃著對未來的期許,淡然地笑著,毫不在意地對自己外公交了底,一手端起茶盞啜了幾口,南方的茶種與京城不同,不過他自小喜歡南方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喝慣的口味。
安逸剛點頭答應改稱呼,馬上就接著被嚇了一跳,這麼大的主意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讓他這見慣了南方邊地風雨的老人都情不自禁地感到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恒兒這是想永鎮南方?”
“是呀,這也是朝廷的意思,外公不必一驚一乍,現在我們要謀劃的是怎樣達成目的,不然的話,就要換別人來了。”
“永平府是邊地大府,甘州說是你的封地,卻不占我國朝一分土地,這意思就是要你往更南邊走,將來這封地有多大,得看你自己打下多少?”
“嗯,朝廷既設甘州,就是想擴大國土,而永鎮甘州的王爺卻不一定是我,若是一朝失敗,甘州王就得換人了。”
“既然朝廷也有這個想法,外公自然會竭盡全力為你謀劃,但是,去年趙氏一族的事……”安逸皺起眉頭,沒敢往下說。
“聖人不想因噎廢食,朝廷又想擴大疆土,已下旨令謝總督全力支持我,要兵給兵,要糧給糧,地方上有安氏大族執牛耳,母妃是您的嫡長女,等於我在這永平府什麼都不用做就先有了天時地利人和為助力,雖然朝廷上不少人以趙氏一族為教訓反對讓我來南方,但好在有太子支持,所以我還是來了,可如果做不出成績,後續還是要換人的,我卻不想我這前期辛苦做下的一點基業最後都給了別人做嫁衣,無論多艱難我都要達成目標。”
“太子支持?!”
“嗯,太子在台前支持,背後還有幫手,但我要站穩腳跟才有理由把那人弄來。”
“誰呀?這麼得你看中?”
“曄國公府的世子,今年新科狀元顧昀……”
宮恒的話沒說完,就被驚訝的安逸給從中截斷。
“顧世子?他也支持你?”安逸頓時麵露喜色,曄國公是開國功勳,安氏族長自然深知。
“外公,我話沒說完呢,是顧昀的心上人,嗯,現在應該是未婚妻了吧,嗯,就是那個女人,白蔻。”
宮恒一手端著茶盞,一手在杯沿畫圈圈,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嘴角含笑。
“顧昀今年入了翰林院,任期三年,我時間無多,要是他任滿之時我還沒有讓人稱道的成績,他可能就外放到別的地方去了,為了先下手搶到白蔻這個活生生的財神奶奶,我要盡快打下一個穩定局麵,然後以此為理由直接向朝廷要人,屆時誰都搶不過我。”
“如今已是年底,眼看著要過年了,滿打滿算隻剩下兩年半的時間了,而且那個白蔻,她真有那麼厲害?財神奶奶?!既然是顧世子未來的妻子,那應該很年輕吧?十幾歲的女孩子,財神奶奶?!”安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宮恒看著外公的表情,擺著手,嗬嗬直笑。
“外公久居南方,對京城的消息不靈通,白蔻真的有財神奶奶之名,而且這白顧兩家當年都有從龍之功,隻是白家人是軍廚出身,所以做了世襲禦廚,多年前犯了大事,全家流放,白蔻因年幼被沒入官婢,發入廚藝學坊學廚,居然被曄國公府買去為廚娘,短短三年時間,就在去年她剛剛十五歲的時候,靠自己本事硬是得了赦免從良為民。顧昀拿她寶貝得不行,守得牢牢的,非她不娶,兩人又算是兩情相悅,外人插不進去,我幾次撬牆腳都撬不下來,顧昀見我就沒好臉色,為了不讓我騷擾白蔻,說服太子支持我來南方。”宮恒歎口氣,各種感慨,“我是真想把白蔻直接帶來啊,我都許諾她日後讓她做女王,可是她和顧昀的感情還是占了上風,不然有她為臂膀,我能省多少事啊。”